涅槃之後的謝吟身子虛的很,在那一次之後便是一睡四天,終於在第五日清晨醒了過來。
“沈觀,我睡了多久?”
這句話似曾相識,他這時剛剛睜眼,看東西朦朦朧朧的。但那正襟坐在木桌邊的人,不是沈觀的話,他還真想不出有誰。張口便喚了他的名字,沈觀正在看書,聽見謝吟的聲音,立即起來,走到他床邊回答他:
“自從你在那村落昏迷,算到今天,應該有二十天左右了。”
“什麼!二十天!不過……我現在卻感覺全身精力充沛,手腳一點也不麻木,而且……”
他頓住了,手心攤開給沈觀看,上麵是一絲躍動的靈力,比之前的更亮眼,更靈動,更強大,沈觀撫了一下他的手腕,說道:
“這裏是峰崖鼎,是那盲道所在之處,這二十多天來便是為了幫你複靈,現如今修為靈力已經恢複,並且有所增益,往後也可以繼續修習了。”
謝吟聽見沈觀這麼說,臉上毫無遮掩的表示出了喜樂之情,從床上蹦起來,一個大大的熊抱攬住了沈觀,在他耳邊說:
“謝謝你,沈觀。”
但是開心歸開心,他抱上沈觀時左臂那空蕩蕩的袖子,他並非感受不到。上下摸索了一陣,原本明媚的笑容刹時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盡是擔心與惆悵。
“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別問了。”
沈觀的神情微微動了一動,難得的把一句話斷成了兩句。謝吟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又繼續追問:
“沈觀!你到底做了什麼!你,你!就不能別老受傷嘛?你這樣子以後可怎麼辦呀?你回半蓮沈扶明不打死你?”
謝吟放開他,拉著他的衣袖皺眉道。而沈觀卻沒有說話,右手覆上了他的眉頭,淡淡然的微笑著說:
“別皺眉,你笑著好看。”
對於沈觀突如其來的輕撫,謝吟有些無措,沒了動作。沈觀繼續說:
“斷了一臂罷了,你回來便好。你身上可還有什麼地方有痛楚?”
謝吟拿下了沈觀貼在自己臉上的手,搖了搖頭:
“我能有什麼事?我能有什麼地方疼?你說!那個盲道,是不是他把你弄傷了?哼,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看我不好好替你教訓他,那什麼盲什麼道的,哪呢!出來?!”
謝吟的一句話都沒有斷過,弄得沈觀止都止不住,他便奪門而出,在空曠靜謐的山野之間,充滿了他呱噪之音。李忠言被他鬧得耳朵疼,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還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樣。而謝吟卻出手極快,沈觀從房間門口出來時,他和李忠言已經打作一團了,而且很顯然,李忠言應該連自己為什麼會被醒來的謝吟追著打也不理解,皺著眉頭,口中大罵,哪裏還有半點仙人的模樣?
“你搞什麼啊!我可是救了你!你衝上來就是一頓打,招你惹你啦!枉我還耗費那麼多藥!”
李忠言的雙手被謝吟擒在身後,臉朝著茵茵芳草,不錯,就是他的臉,那張風華絕世的好看的臉。其實他要是長得老一點,謝吟也不會鬧他,誰叫他長得這麼好看?看上去比謝吟還小,他自是心中誤會未解,一個車沒刹住,上去掄了拳頭就與他扭打在一起。
“我呸!那盲道是不是你還不一定呢。他老人家都三百多歲了,怎麼可能像你這個樣子!?肯定白發蒼蒼,滿臉胡子拉碴的。說!你是不是哪家屁孩出來冒充的!”
謝吟依舊不饒他,手上的力氣又加緊了些,還騰出一隻手來捏住他的臉頰,繼續他大膽而無禮的問話。
“嗬嗬,瞧你這嫩像樣兒,還說不是小騙子!爺爺我打到你眼淚鼻涕都流不出來信不信!”
謝吟的氣勢真叫十足,但卻在沈觀的刹車板摩擦作用下,變成了三個人坐在桌前。謝吟吃的一點雅像都沒有,沈觀看著他,又看著頭發被謝吟一扯二弄有些飛起的李忠言,唇角莞爾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