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謝吟清醒之後,他二人便結伴而行,也不知去哪兒。隻是沈觀偏說,放心不下謝吟。謝吟現在沒什麼自保能力,便隻好叫沈觀跟著了。
那天沈觀問謝吟是否當真不要他的修為之後,謝吟沒有回答,也未曾想過回答因為他是知道的,自己的靈力現在隻有這麼一點兒了,縱然他天生有強大血脈,這被封魔陣奪了去的法力是再怎麼樣也修不回來的。封魔陣本就是一種詛咒,當年開魔道的老祖宗都衝破不了這魔陣,謝吟也不必自取其辱,別是連小命都保不住了,才叫得不償失。他那天後想了許多去處,往後他這魔君肯定是坐不穩了,想再回魔界,定然是不可能的,怕隻可做一介平民,用身上最後些許靈力護護生命罷了。沈觀現在跟著自己走,但自己與他並沒有什麼交情,就連他為什麼要再三救他性命都毫不知情,隻當作他重情重義罷了。可人家再怎麼講也是玄門世家的人,總不可能一直跟著自己,總有一天要回去的。
他不是不想要回自己的修為,但他早已惡事做盡,怕是現在這般,從前那些畏懼他的人啊,便都要來尋他的麻煩了。如若尋不到也罷,若尋到了,自己估計是要被他們扒皮抽筋的,哪還有什麼心情逸致去修那些功夫呢?如今啞庸和衍生也不知能否與自己相通心靈,若是不能,便再無法驅動它們。別說用了,就是那啞庸,怕是叫他謝吟拿都拿不動。
“沈觀,我問你個事兒,你要這樣和我待到什麼時候?”
謝吟回頭看了看走在他身後的沈觀。
“待你修為何時補好,我自離開。”
“我都說了不可能補回來的……”
“我有一種方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沈觀還是那樣從容,仿佛一切盡在他手中把握了一般。
“什麼方法?”
謝吟停下腳步,麵對著沈觀,問。
“你應該知道人世間有三大仙家,為首的是我半蓮沈氏,而仙山的張氏和陰山的李氏也都屬於仙家。三百年前,陰山李氏有一位名為李忠言的盲道,如今已經歸隱了,但他尚在人世還是可以確定的。聽聞他有一種法器,名曰“凰”,是取於鳳凰涅槃之時,集其精元所成,可讓人修為大增,即便是尋常普通人用了,都可以和二階的修士相鬥,如果能得此物,你被封在封魔陣之中的靈氣,自然會回體。以你自身的靈力相引,縱是那陣再如何厲害,估計也束縛不了你將出的靈氣。況且這本來就是仙家的法器,指不定還可以除去你體內的魔障。但是當今世上卻沒有人知道盲道歸隱之處在哪裏?至於他為什麼不繼續修仙飛升,也沒有人清楚。”
沈觀難得講的這麼長一段話,但謝吟卻聽得有些興奮。
謝吟如何不想要自己的修為?他並非賢聖,若說他當真不在意,都是騙人的。現在竟然有了希望,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願意放棄。可如果依照沈觀的話,這怕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了。若這位李忠言在三百年前就已經隱居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像沈觀說的那樣“尚在人世”?這個方法終究還是沒定數。
“那要這麼說,如果可以尋到那個盲道,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決了?”
謝吟問。
“不知。聽聞他生性怪癖,出言做事是讓人不解。便是尋到了也未必有望,但從前也是有先例的。說那仙山的花仙張芝曾經請他幫忙,像是為了她腹中胎兒。”
沈觀回答他。
“等等!你說什麼?誰?誰找他幫忙?”
謝吟的瞳孔一下睜得滾大,略微激動的問。
“仙山張氏,張芝仙子。”
“張芝……”
謝吟將這兩個字默念了許多遍。
“怎麼了?可是哪裏出了什麼問題?”
沈觀從來都沒有見過謝吟這樣的表情,像個弱小的孩子一般,喚著母親的名姓似的。
“她……她是我娘……”
“!”
這回輪到沈觀震驚了,當年他很小的時候,每每在仙道會上,總會聽到這花仙的名聲,雖然身為女子,卻法術高強,追尋他的仙道公子可是從山頂排到了山腳。後來終是與有緣人結為了伴侶,卻在幾年之後,便沒了風采,傳聞是歸天了,哪裏知道謝吟竟然是這位仙子的兒子?但是她有強大的靈力,卻英年早逝,二八便消了芳華,後遂無人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