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邪魔之氣,他身上的抓痕還不算多,不受些更嚴重的傷,不能將這邪魔之氣吸出。這自古以來便是的,就算謝吟現在如何強大,也拿不出那團邪氣。而這種邪氣入體,對修仙之人又是大不利的。邪氣雖然本身不強大,但是附著於沈觀這等靈氣強盛的人身上就會一點點消蝕靈氣,逐漸強大,最終邪氣吞噬靈氣,歸還本體,這人自然也就無用了,即便是靈魄也是支離破碎的。拖得越久,越是危險。
“你怎麼受的這傷?”
謝吟解開了沈觀的穴道,將他扳過來麵對自己,凝眉問。
“疏忽。”
他以手掩麵,臉上有些許紅暈。謝吟被他氣得有些好笑,嗤道:
“疏忽?你和我說疏忽?你!我……真是無語了。”
沈觀不語,慢條斯理地圍著塊浴巾去尋找衣服,見他要穿衣服,謝吟停止不停的左右走動,手指著他大喊道:
“哎哎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別穿衣服,就在那坐好,找些毛巾把血擦擦……算了算了,你還是直接到浴桶裏去待著吧,總不至於這也要我幫你吧?”
謝吟的二流子性子又上來了,後半句話一出,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瞧見沈觀耳尖紅了起來。為了不再鬧出些笑話,沈觀也沒有再說什麼,進了浴桶,血依舊不停的向外冒,桶中鮮紅一片,如同浴血的鳳凰一般,著實令人心動。
半刻鍾後,謝吟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似的,停住了腳步,笑著對沈觀說:
“沈觀!我有辦法了!不過得問你個問題。”
“什麼?”
“你有沒有親過別人啊?”
“沒有。”
“那就行了,我也沒有。不算占你便宜啊!”
沈觀聽他這樣講,覺得疑惑,剛要問為什麼,卻發現對方忽然湊上來。唇附上了一片清涼。沈觀將手拿出水麵去推謝吟,沒想到對方卻緊緊的纏住自己的雙肩,如何也不能把人推開。他自己別說是親了,連見也是見不得的。從小到大,什麼時候有人敢這般無禮的對待他荒晴君?卻在不出一刻的時間內,又是被看光,又是被強吻的,就連從未被人觸碰過的肌膚,也叫這小不要臉的摸了去。
謝吟的舌潛入了沈觀口中,卻帶來一股溫熱的鐵鏽味,沈觀被謝吟逼得咽下從他口中渡來的一口血,隨後又是幾口血渡下,加之一股溫熱靈氣從肩上傳入,頃刻間便覺得腹中如火燒,兩股靈力相斥,卻有一道邪在四處逃竄。兩人唇齒未分,但隻靜靜相碰,誰也不動。過了一會兒,一股血腥又從沈觀喉中溢出,就要溢出喉腔,他便又伸手去推謝吟,可謝吟似是知道他的意圖,所以雙手更加用力的捏住了他的肩膀,體內又是一陣靈力輸入。那口含在喉腔的鮮血,終於是噴濺出來,流入了謝吟口中。謝吟即刻放開沈觀,盤腿屈膝坐在地上,開始運功,口中含著一口血,這一運便是一下午。
當謝吟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被放在床鋪上躺好,房間裏已經點起了燈,卻見不到沈觀的人影。口中的鮮血似乎隻剩下純血了,他攤開手掌,將血吐出,那邪魔之氣已經蕩然無存了。他用自己的靈力,將沈觀體內的邪氣逼出,以自己的鮮血為引,引出那邪氣。而他本就修魔,吸收這些魔氣自然是不在話下。卻不想這家夥才在沈觀體內呆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讓他好半天才吸收,看來沈觀這個人……不容小覷。但是經此一事,估計即便是沈觀不趕他,這半蓮的掌門人,沈扶明老先生也是留他不得的,還清了沈觀的債,同時自己也可以離開了,這對於謝吟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他出雅居的時候,周邊沒有結界,看來沈觀是決定放他走了。他翻身上屋頂,又看了看自己住了半個多月的雅居,心中倒有了點不舍,但也隻是解封了自己的全部靈力,便禦風而去了。當沈觀攜來了謝吟的晚飯時,已經見不到他的人影了,他放下手中的菜盒和一壇酒,在雅居內四處尋找,邊找邊喚謝吟的名字,聲音溫和。這半個月,他從來沒有這般喚過謝吟的名字,剛開始語氣平穩,但七八聲之後卻不見有人回應,所以聲音稍大,並染上了焦急的味道。
沈觀尋不到他便坐回書案,手中拿著經書閱讀。幾案上放在那裏的飯菜,是傳出了香人的辣味和肉香的,隻是等到菜涼了,也不見人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