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隨著一行人到了半蓮沈氏。仙府修的莊重,黑瓦白牆,青樹翠蔓,像是園林一般,甚美。
他原本隻是為了逃離七宗的攻擊,這下倒好,一送送到問鼎山來了,好在隻有七宗認識他樣貌,加之自己公共亮相時都戴麵具,不然現在他早被趁虛砍死了,哪還有機會見到這仙府。而當他看見半年的府邸,才深深的感覺自己的九絕殿是挺寒酸的。
“子追,你帶他去包紮,我去見仙尊。”
“是。”
到了第二道門之後,沈觀便把謝吟交給了沈子追,吩咐好後,便轉身向深處走去了。
“木頎兄,這邊請。”子追道。
“子追弟弟啊,我問你哈,這荒晴君怎麼不笑啊?真是可惜了他那張漂亮的臉。”
“……”
“荒晴君今年多大啦?怎麼老氣橫秋的?又不願意笑,還是讓我心裏有那麼一丟丟可惜。”
“……”
“不過嘛,荒晴君看上去挺瘦,但剛才他接住我的時候還真是……他真是全身都是肌肉啊!看看我這膀子,和他一比,真是……纖弱。”
“……”
“也罷,荒晴君應該也是個大人物,倒沒什麼奇怪。哎?子追兄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謝吟一個人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見沈子追一句話也不答,扭頭一看,卻發現他臉上有了一絲紅暈。許久,他才憋出了一句話:
“木……木頎兄,這樣輕佻的言語,實在是不好多說,安靜些吧。”
看著他的表情,謝吟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沈子追也不說話,待他笑夠了,才繼續帶他去醫師坊。
“荒晴君……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走了一會兒,沈子追忽的冒出這話來,謝吟頓了頓,他又繼續說:
“荒晴君比我年長兩歲,自幼便在半蓮長大,被家主管得嚴,他父母不知在何處,像是出了什麼事情,有一年離開半蓮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我們這些三階的門生都是被家主在各地收回來的遺孤。他教我們學習各樣的法術,卻不嚴管我們。若是犯了什麼事,最多罰抄百遍《怵記》也就算了,畢竟我們都是六七歲才來的,有些師弟十幾歲才被家主帶回,自然比不上荒晴君。畢竟,不管怎麼說,他父母也是家主的師兄啊。反正我五歲便上這半年,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笑過,他也不和我們這些孩子玩,整天不是讀書寫字,就是練劍修琴。那個時候我可怕他了,怕他一個不高興就要罰我們,他是大師兄,有這樣的權力。我們的二師兄叫沈琛,字雅庚,是家主的親子,今年二十有四了,卻被家主封為二師兄,至於為什麼嘛我們這些小門生也是不知道的,興許是因為荒晴君的靈力更勝一籌吧?他12歲那年便斬擊了後山的一隻凶獸,好像是被半蓮的仙氣引來的,那時家主在閉關,若是強行出關,怕是要像當年的謝宗主一樣走火入魔,所以荒晴君便以一人之力斬殺了它,須知那可是隻幾百年的凶獸,虧的荒晴君這麼多年的辛苦努力,清心好學,才能夠有那樣強大的靈力來對抗。不過後來他也受了重傷,斷了一臂,折了一腿,好不容易才醫好,若不是有人及時搭救,怕是那一年便要廢了。”
沈子追說完長長的一段話,已經到了醫師坊的門口,便噤了聲,囑咐謝吟道:
“木頎兄,這裏便是我們半蓮的醫師坊了,待會兒進去你可千萬不能喧鬧,隻跟著我走,低頭噤聲,莫叫那些醫師正對著你的眼睛看,知道了嗎?”
說完,便輕輕的推開了門。
謝吟跟在他身後,踏進哪醫師坊,四周都昏黑一片,走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有了光亮之色。
“木頎兄,可以睜眼了。”
聽見沈子追的聲音,謝吟才緩緩抬頭,四周擺滿了木盒子,廳室之中,坐著一位白衣人,那人麵帶銀色假麵,隻露出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
“林醫師,請您幫這位修士看一看,他受了不小的傷,荒晴君吩咐我來尋您。”
子追恭敬的行禮,領了謝吟上前。
那男子微微轉過身,上下打量著謝吟,直到目光掃到他那支“衍生”上。謝吟十分鮮明的感覺到了他微微的愣怔。
“你傷的這麼重,功力不高,怎麼到這山上來的?”
那男人開口,但語氣在謝吟聽來,卻充滿懷疑。
“誤打誤撞。”
男人聽了謝吟的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對沈子追道:
“沈瀧,你先退下吧,一個時辰之後再來領這個外客出坊。”
“是。”
子追聽了吩咐,先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