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岐山的風還帶著些許的涼意,紅衣女子迎風而立站於洞前,指尖撫摸著打在洞口焦黑的痕跡,眉頭微皺,心道:幽冥界出事了?
“白兒,隨我走一趟幽冥。”女子招呼了一旁玩鬧的雪狼,步入洞穴。
奈何橋往北是幽冥界的地界,同凡間的陰陽白晝不同,這裏常年籠罩著夕陽的昏暗,沒有白天與黑夜。
“主人,這裏好冷清。”一旁的白狼開了口。
女子也有這樣的疑問,鬼門關過後的奈何橋本來就應該是個熱鬧的地方,她記得黑白無常在此地開了一間茶肆,專供往來的冥官,鬼魂歇息。
“主人,在那。”白狼探聽了女子心中所想,向前跑過去。荒涼的土地上孤零零的停著一間小屋。
吱呀一聲,推門而進,灰塵撲麵像是好幾年沒有人打掃的。
女子腦海恍然出現一個身影,喃喃道:“冥界十年,他終於按捺不住要奪位了。”
“星梵太子麼?”白狼抬頭看過女子的嚴肅的表情,心想:主人曾立誓,不嫁帝王君,不做籠中鳥,恐怕……
恐怕,恐怕什麼,要是星梵奪位成功了,那麼星梵與岐山雅情緣也就盡了;要是沒有成功,是以謀逆,當場誅殺。
“轟!”北方的一聲炸裂打斷了她的思緒。
女子緊皺眉頭,那是冥都的方向。
冥都城外廝殺成片,濃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惡靈堆中一襲染了滿了鮮血的白衣,祭出一把鋒芒的長劍,宰割著肆無忌憚衝上前撕咬的惡靈。因為廝殺白衣男子表情有些猙獰。屍堆中的一隻惡靈猛然睜開眼睛,衝著白袍的腳踝咬下,尖牙利齒刺穿踝骨,白袍跪倒在地。
一隻碩大的惡靈從上空砸下,揮舞的爪子露著肮髒的黃斑。
“無常,小心!”岐山雅爆吼了一聲。
巨大的紅色蝙蝠破空而出,嘶鳴著,生生替白無常挨下這一爪,將惡靈撞向遠處。
“山雅!”男子嘶啞著喉嚨,宰割著身旁的惡靈,一瘸一拐向蝙蝠的方向奔去。
蝙蝠轟然砸入惡靈群中,“砰”的一聲炸裂,血肉橫飛。炸空的殘肢斷骸中,烈焰般的女子破空而出,背後張開的巨大翅膀,漫天射下的火球從惡靈大軍頭上砸下。
“無常,退後!”清冽的女聲自空中響起,綿延的火海自惡靈大軍腳底升起,騰起的巨大火蝙蝠一隻又一隻砸向惡靈。凝空的箭矢射向身披盔甲的惡靈將軍,錯愕,刺穿。
利箭直衝穿過惡靈將軍的胸膛。
一聲嘹亮的口哨自城門響起,成千的黑鷹破入戰場。淩厲的鉤爪刺破惡靈胸膛。
黑無常手持巨大鐮刀從城牆跳下衝向白無常,一把將他背起,麵色很是不悅:“你要是死了,老子可不管埋。”
後方城門大開,萬千冥兵從城門衝入戰場,“衝啊!”
“惡靈小崽子們,爺爺們來了!”
萬軍突入,惡靈潰散。
白無常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昏倒在黑無常的背上,贏了,星梵太子贏了。
岐山雅將臉上鮮紅的血液抹盡,癱坐在地上,看著滿眼的屍體,帶著略微的失落,她剛才聽見士兵都在呼喊萬歲,呼喊的是星梵冥君萬歲。
“主人,我好難受。嘔~”白狼累趴在地上,惡靈的血肉是在太難吃了,不知道這都吐了幾次了。
她將白狼抱在懷裏,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些許清水給它喂下,看著它染紅的皮毛有些心疼。這可是她當寵物養著,這次帶來卻成了戰爭工具。不高興,她不高興。
這場戰爭活下來的人,臉上都帶著疲憊。西斜的太陽照著這一片慘烈,依舊精神灼灼。
斜長的身影落下,岐山雅抬起頭,看著向他伸過來的手微微一笑:“星梵。”剛想放上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手收了回來:“冥君。”
冥曆三繼年,長清冥君宣布退位,星梵冥君繼位。以鐵腕手段清除了與惡靈勾結的一眾老臣。
幽冥宮的後花園
“主人,你說你剛才拒絕了封後的旨意,星梵冥君不會找你麻煩吧。”小白趴在一邊有些擔心。
“他不會。”岐山雅淡淡開了口,視線轉向了前方。
“你怎麼知道本君不會怪罪於你?”星梵冥君從前麵過來,剛好聽見這句話,麵色有些無奈。
岐山雅笑了,說道:“就算怪罪,你能耐我何。隻要骨盞燈還認我為主,我在這冥界可是和你平起平坐的,你宮裏的規矩比我的頭發絲都多,我可受不了。”
“我以為我可以讓你做出一些改變。”星梵冥君眸間有些失落,盡管他已經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岐山雅無奈的攤開手,“這是我能改變的事情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發過的誓,我可不想活生生的被雷給劈死。”她伸手指了指天上,老天爺定了規矩,凡是發過誓違背了的肯定往死了劈。“我還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