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留洋歸來踏故土(1 / 2)

公元一九三五年,軍閥割據,內患未除,外敵窺視。國內,匪禍四起,關外,豺狼環視,隨時準備撲上來,其中離東北僅有一海之隔的東瀛正虎視眈眈盯著東北三省這塊肥肉。甲午中日戰爭之後,馬關條約的簽訂,使得日軍在東北展開了另一種形式的侵華。這個故事就發生在這個時期。

東北,平陽縣火車站。

“嗚嗚~~”隨著兩聲沉重的汽笛聲響起,不遠處駛來一個巨大的車頭,跟著一排鐵做的框架,一輛連著一輛。醜陋的黑色鋼鐵巨獸,高高的煙囪冒著深灰色的煙,還有大團白色蒸汽,行駛在碎石鋪就的地基上,沿著兩條烏黑的鐵軌,伴著巨大的轟鳴聲,緩緩駛來,靠站。

火車開始減速,李慶年看著道路兩邊那熟悉,卻又陌生無比的景物,黃泥和成的牆壁窩棚,茅草覆蓋而成的屋頂,偶爾看到幾個滿臉灰塵的商販,挑靠著牆角,在抽著土卷旱煙,菜籃子裏麵的菜跟這些小商販精神頭一樣,都是蔫不拉幾的。滿臉盡是麻木和漠然。

“到地了。”有人吆喝一聲,鐵門打開,旁邊早有人已經等不及,順手抄起來自己的包袱就往下擠。李慶年理理衣角,鄭重的提起來自己的朱合盛皮箱,這可是當初留洋時父親花大價錢買的,通體淺黃色,鹿皮包麵,內置木板,可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框,跟著擁擠的人流,下了車。

待出了站,轉頭看了看,拿下來一直壓在自己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掄圓了胳膊給它甩了出去,心裏麵好像是甩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這個金色邊框眼鏡本就是平麵鏡,皆因留洋的時候,為了和他們打成一團,不讓自己在那麼多留洋生之中看著那麼怪異,特意配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而現在,他再也不需要這一個偽裝的眼鏡了。

忽然,李慶年好像想到了什麼,擱下自己的寶貝疙瘩朱合盛皮箱,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檀木盒,這木盒大小三寸左右,上麵雕刻著二十四孝圖的郭巨埋兒、老萊娛親,甚是精美。

李慶年看著這一個檀木盒,嘴角微微上揚,說道:“老夥計,我回家了,你也該回家了。”說完,小心翼翼的打開上麵的銅製把手,裏麵裝著的不是它物,乃是一抷黃土,是一抷在他漂洋過海前,特意裝進去的故國土,他耳邊又回想起來父親當時說的幾句話。

“你此番留洋,切記,師夷長技以製夷。這一抷土,讓你留個念想。走吧!別誤了火車。”

眼前似乎又浮現自己父親當時那微紅的眼睛,肯定是怕自己看到他掉眼淚,那麼著急的趕自己走。想到這裏,李慶年的眼睛也是有點模糊。喃喃道:“回來了,我回來了。我的父親,我回來了,我的大好河山。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再也不會了……”

說話間,手一揚,那木盒已經傾覆過去,裏麵的那一抷泥土就打著旋的落在地上,淺淺的浮了一層,身邊有急匆匆的行人身著長衫帶起一陣風,把那剛剛落到地上的浮塵又一次的帶飛起來,或落在長衫的下擺上,或再一次打著旋擁抱這一邊緊密的大地,再也不分離。

“真好,還是家鄉的空氣好!”李慶年感歎一聲,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再一次提著自己的朱合盛皮箱,邁步走了出去。

“號外!號外!繼萬寶山事件後,又一日本軍官中村震太郎神秘失蹤???”

“號外!號外!????”

李慶年聽著旁邊的賣報郎在吆喝,連忙拉住了一個灰頭土臉的賣報郎。

“先生你要報嗎?一個子一份。”小賣報郎一邊和李慶年說著,一邊把右手裏麵拿著的那一份報紙遞上去。

李慶年付了錢,拿著報,足足把那一個頭條報看了兩遍,越看心裏越沉重,越看越沉重,說道:“外敵環伺,內戰紛擾,看來父親托人送的信還是說的輕巧了一些。恐怕這太平日子是沒幾天了。”

抬頭看著天色,夕陽已經落下去半個山頭,不過還是能夠看得到天邊漸漸飄過來的黑雲。東北夏季的天氣就是這樣,雨說來就來,說去就去,雖說下的不大,但單是這下小雨的悶熱,也是讓人煩躁。

“又來雨了。”李慶年說道,然後裹了裹自己身上的長衫,也是消失在人海。

······

白馬鎮會友鏢局,一個個頭不高,臉色黝黑,一身素色長衫,手裏麵拿著那一根水火棍在指點著那練武場中的幾個半大的小子。

水火棍,就是先生手裏的那一個棍子,拜師學藝時,一拜的是師,第二拜的就是先生手裏麵水火棍,希望以後犯錯,水火棍能夠下手輕一點。

“師父,師父,大少爺回來了,已經擱門口呢。”忽然,一個俏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裏麵滿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