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飄起了朵朵祥雲,皇城西北邊的將軍府甚是熱鬧,丫鬟們捧著熱水忙出忙入,房內的女人竭力地喊叫,其中夾雜著萬分的艱辛。
已是中年行列的鄧國君將軍滿額汗珠,在房門外緊張得踱來踱去,房內不時傳來陣陣痛苦的呼喊像鋼針一樣時輕時重地紮在他心上。
“哎呀,生了沒,急死人了。”
周易恭敬地站在一旁有條不序地指揮著進出的下人,看著自家將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蹦蹦跳,不禁笑了,“將軍,淡定,夫人母子定會平安的!”
“都這麼久了,還沒生出來,我能不擔心麼”鄧國君左手持一條橄欖枝,右手拎著一把龍眼,“怎麼生個孩子比打戰還難呀。”
從將軍身旁走過的丫鬟也吃吃地抿嘴笑著,夫人的貼身丫鬟玫瑰也忍不住了,把水盆遞給下一個丫鬟,給將軍行了個禮,“將軍莫要著急,這生孩子跟打戰不一樣,是需要耐性的,急是急不出來的!”
“咳,本將軍在戰場上什麼大場麵沒見識過,那可是小菜一碟,本將軍還不放在眼裏呢。可夫人就不同了,夫人可是本將軍的心肝寶貝,磕不得,碰不得,如今受這遭罪真是……”
還沒鄧國君把話說完,房內便傳來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緊接著穩婆打開了房門,一臉喜悅,“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這幾個字傳到鄧國君耳中,比打了勝戰的捷報還令他欣喜若狂。
“太好啦。”
鄧國君將手上的橄欖枝和龍眼一並扔給了周易,大步往房間奔去。另一個穩婆抱來孩子遞給他瞧瞧,鄧國君接了過來,細細端詳,像是在看一件珍貴的寶物。
望著半躺在床榻上幾乎虛脫的穀媚,無比心疼,還沒抱熱乎的孩子隨手遞給了身旁的穩婆子,急忙忙走到床榻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龐,順勢坐在了她的身旁。
“喲,你的臉怎麼這麼冰冷啦?”鄧國君溫柔地把她摟進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夫人,真是辛苦你了。為夫恨不能替你受這遭罪呀!”
穀媚笑了笑,“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職,況且,我們鄧家總得延續一注血脈呀。你呀,以後可要好好待我喲!”
“是是是,都聽你的!”
後宮,水澤軒。
“啊……”疼痛的喊叫響遍整個水澤軒。
“娘娘用力呀!快生出來了!”
“啊……生出來沒有啊?啊……”
“快了,快了,娘娘,加把勁,用力……”
“啊”的一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聽到了孩子的啼叫聲,清脆入耳。生產之人已極度虛脫,無力地暈倒過去。
“太好了,娘娘,生了生了,恭喜娘娘,是個……”沒等穩婆報出孩子的性別,便被人製止了,頓時住了口,房內一片肅靜。
深夜時分,將軍府南院。
孩子安安靜靜地躺在搖籃裏,眼溜溜地看著母親,穀媚也全神貫注地盯著孩子看。
“夫人……”鄧國君推門而進。
“噓!你小點聲。”穀媚把食指置在唇上,一臉的嬌嗔,“你快過來看看孩子,多可愛呀。”
鄧國君瞬時連走路也小心翼翼起來,悄悄地走到搖籃前,半蹲在穀媚左邊,伸過手去撫摸孩子的臉蛋。爾後轉過頭來,一臉幸福地凝視著穀媚,眼裏滿是寵溺。
穀媚被他這樣一看,渾身不自在起來,伸手推過他的臉,卻被他一手輕輕地握住,“夫人,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都一把年紀了,還老不正經,別嚇著孩子。”穀媚抽回手來,臉悄悄地染起了紅暈。
鄧國君笑了笑,“我本以為這一生隻會在沙場上過完我的戎馬生活,如果不是還老朋友人情,我也不會親自率兵前往慕城幫助城主清除叛亂,如果我沒有去慕城,我也不會遇到夫人你。說實話,第一次見到夫人你,我想,我這一生算是徹底完了。那時的我已經快到不惑之年了,而你才是桃李年華,城主的女兒……”
穀媚雙手捂耳,不耐煩地說,“哎呀,你好肉麻呀,別說了,這些話你都說了多少遍啦,你不煩我都煩了!”
鄧國君假裝生氣,“怎麼啦,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啦?”
“你不老,還是那麼英俊!即使老了,也還是個帥氣的俊老頭子。”穀媚捂嘴而笑。
“將軍,宮裏來人,請您過去堂前一趟。”門外的家奴請示道。
鄧國君遲疑了一下,“這麼晚了,宮裏來人了?”
安慰過夫人後,鄧國君領著家奴往堂前走去。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南院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呼喊,而鄧國君來到堂前時卻不見一個宮裏的人。
“壞了,夫人!”鄧國君立馬轉身向南院奔去,回過頭來對身後的家奴說,“你去通知周易過來。”
黑樹林。
“主公,孩子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