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水記憶(1 / 3)

若說尹葦葭和陳以仁是相愛的,他們卻像行走在平行線上的兩個人,這趟愛情之旅注定了沒有交集;若說他們不愛,從相約不再見的那一天卻又彼此長相思念,像兩隻寒蟬鳴唱著不絕的戀歌。

第一章   如水記憶

大理是一個詩意的故鄉。前攬洱海,後擁蒼山,藍的天,白的雲。來一場雨,滿山蒼翠,一帶煙雲。起一場風,雪卷著滿城的花香氤氳出別樣的春色。

大理是一方棲居的樂土。任時光緩緩流淌,內心自安然閑適。或在古村巷落聽白頭老翁撥動三弦,或流連於街邊美食慢慢品味,或徜徉於酒肆茶坊作一名匆匆過客。

拂曉,天色微青,蒼白的月牙兒還掛在天上,微風裏殘留著昨夜沁人的夜來香。窄窄的巷子裏早點鋪已經擠滿了人群,附近學校裏的孩子是第一批食客,待上課的鍾聲一響,小巷將安靜下來,老人、上班族、遊客陸續而致,美好的一天就從這早晨的第一餐美食開始。

大理是個多民族聚居的地方,彙集了八方的美食。

尹葦葭回味著烤餌塊的味道,肉醬、蔬菜、酸醃菜混雜在一起,一同包進柔軟怡人的餌塊裏,那是屬於南方人的餃子——香辣酸爽、嚼勁十足。想想唾液就已經溢滿了口腔。這已經是她第三天站在小吃店的門口,前兩日都因睡過了頭,擔心上班遲到隻好放棄,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吃到烤餌塊。可是老板娘一直在和一名男子爭吵,始終顧不上她。

“你怎麼吃東西不給錢?”

“我已經和你說了‘對不起’,忘帶錢包了,明早一並結賬,可以嗎?”

“小店是小本生意,概不賒欠。”老板娘態度很堅決。

“那你要我怎樣?”男子焦躁地急紅了臉,為難的左右翻著褲兜,依舊一無所獲。因生氣而扭曲的麵部越發顯得棱角分明。

尹葦葭傻傻的站在一旁觀望,既插不上嘴,也不甘心就此作罷。眼見陌生男子在這場爭吵中漸漸居於下風,七尺男兒被憋屈得隻會反複道歉,窘困不安。心下不忍,衝老板娘問道:“大媽,他欠您多少錢。”

“7元。”老板娘回頭應了一聲,還是站在男子麵前。

“一會兒我一並結。你給我烤個餌塊,外加一杯豆漿。快點,好嗎?我要遲到了。”尹葦珈撒嬌的扭動著身子,一個勁催促著老板娘。 “好的。”老板娘終於走了過來,“你碰到好心人了,走吧。小妹妹一共12元。”對男子白了一眼,不再回頭。

男子站在原處,尹葦葭不敢看他,生怕他會更難堪,隻低頭數著零錢,“大媽,零錢不夠,麻煩您找補。”

老板娘一看是張百元鈔票,又不高興了,“大清早的,你讓我上哪給你兌換零錢啊!哎呀呀,今天真不順。”

尹葦葭紅潤的嘴唇略微撅了撅,原先的美食計劃隻好放棄,“那我要塊米糕、一杯豆漿,正好10元。”

這時,男子走了過來,“謝謝你,這錢我——”

尹葦葭友好地笑笑,卻依舊不敢看對方,怕彼此都尷尬,故作無所謂地整理著背包,“不客氣,你不用還我錢,算我請客。歡迎來大理。”

“謝謝,再見!”

尹葦葭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早餐,低聲勸解道,“大媽,我們是旅遊城市,待人要友好。”

“小妹妹,你常來我家吃早點我都認識你了。我也曉得做生意和氣生財的道理,可你沒聽見他一開始說的話,他差我錢弄得像我差他錢似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你看看他,你替他付了錢解了圍,他卻是一個笑臉都沒有,當自己是皇帝老爺啦。哼!”

尹葦葭暗自佩服老板娘的口才和思維,自己雖是法學院的學生也自歎不如。再看她用力在圍裙上擦著手的解恨樣,似乎每擦一下就是給了那名男子一記響亮的耳光,卻是著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