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又道:“既然如此,那你……”
“那我為什麼還耿耿於懷?為什麼還要斤斤計較?為什麼,還不肯原諒?”祁憐握住一把刀叉,力氣大的幾乎要把它捏變形,“如你所說,都這麼久了,也該放下了。我選擇放下,所以,不想再見他。”
這是真話嗎?當然是——假話。
這三年來,她時常會想如果那天賀言追上來了,如果他不顧一切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祁憐很想念那個人,也很想原諒他,甚至在某些不為人知的深夜裏暗暗下了決心。
如果對方真的找來了,那麼自己是會跟他走的。
可是啊,三年了。雖說他一直沒有停止過尋找,但他明明是知道自己的行蹤,卻一直沒有出現過。
也許,他是想把主動權交給自己,但……這就是祁憐最討厭他的一個地方,想做什麼就做好了,為什麼要顧忌那麼多呢?
威廉姆默了默,起身離座:“你一直打壓賀氏,他一次都沒還過手;在你離開的一年後,他公開說自己已經有了妻子,卻沒人知道是誰;三年,他來過六十多次,每回都是你不肯去見……祁憐,你也很想念他吧?何必,如此自苦?”
他吸了口氣,又道:“那個人讓我帶話,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還是不肯見他,就沒下次了。”
“這算什麼?威脅嗎?”祁憐把叉子丟出去,眼淚也掉了出來,“讓他走就是,這麼多年,也該膩了。”
“不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威廉姆抬手指了指遠處的圍牆,“他的意思是:你這次不見,下回他會直接翻牆進來,不等了。”
“什麼?”
威廉姆掰過她的頭,朝向窗外,“他一直在外麵,等著你去見。友情提醒:那圍牆挺高的,萬一摔下來,恐怕會骨折。”
空蕩的餐廳了隻剩下她一個人,一直保持那個姿勢看著那堵圍牆。
那個人,就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嗎?
淚水湧出淹沒了她的雙眼,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沿著那條小路跑出去時絆了好幾下,在祁憐準備把鐵柵門打開時,卻又退縮了。
為什麼又是自己主動?
之前有了那麼多次教訓,還不夠嗎?
那個人,不會珍惜的,他了然一身,去留隨意,憑什麼偏要自己去撲火?
還是,算了吧。
祁憐縮回手,抱著胳膊蹲在鐵門前,不肯去開門。
“媽咪!”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喊她,祁憐抬起頭,快速的把臉上的淚水抹掉,笑著轉頭,“約翰你怎麼……”
一個高大的男人牽著小家夥,就站在離她不足三米遠的地方。
祁憐呼吸停滯,搖頭:“你怎麼,在這?怎麼會……”
“媽咪摔倒了,我們去扶她起來好不好?”賀言牽著小家夥穩步的往前走,遞出手,“你不肯去,所以我等不及,就來了。”
他,真的來了。
“我們回家吧,好嗎?”賀言把人擁進懷裏,然後她點了點頭——
“不要再拋下我,除非我死。”
“不,是死生不休。”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