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定下的三日之約,到頭來沒一個人遵守,如果說這也算是一種默契。
賀言沒有等到三天之後再過來,卻不料,許下約定的人,當天晚上就已經離開。
之後的那一個月,他幾乎把長河翻了個遍,甚至也追著威廉姆的蹤跡跑去澳洲,卻是一無所獲。
時間慢悠悠的晃了晃,不知不覺的,已經過去三年了。
澳洲的某一座古堡內——
祁憐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穿著一身汗津津的睡衣走進了洗手間。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已經三年了,度日如年的過了這麼長時間,那可怕的夢魘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場麵,就不停的出現在她的夢境裏。
那些可怕的景象,現下再回想起來,仍舊清晰的恍若昨日。
她退開兩步,手輕輕的撫了撫小腹上的那道疤。
明明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可每次再看時,還是會覺得疼。
祁憐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還是心犯了毛病。
“親愛的,你在哪裏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衛生間的門被一把推開,從外頭探進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克莉絲穿著蓬蓬裙,一把撲上去抱住祁憐的大腿,臉在她的睡衣上蹭啊蹭的:“親愛的,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為什麼不來找克莉絲呢?舅舅說了,克莉絲是最溫暖的小天使,也是你的小天使。”
沒錯,當年是多虧了威廉姆的幫忙,她才能順利的離開。
由她持有的常氏股份為代價,求得了威廉姆的幫助,也在他的庇護下一直在澳洲生活到今天,一直沒被別人找出來。
在威廉姆告知她擁有常氏眾多的股份時,不是不驚訝的,隻是那些東西於她來說沒什麼意義,送了也就送了。
雖然,即使沒有那些股份,威廉姆也會幫忙,但她不願意虧欠對方太多。
賀言未必想不到威廉姆在背後做了什麼,勢必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要應付那個人,威廉姆必定也不會太輕鬆。
隻是賀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初給祁憐留下的那些東西,竟然變成了讓她逃離自己的助力。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呢?
反正,他後悔的事情也不止這一兩樁了,多一樁也沒什麼大不了。
祁憐蹲下來,把小姑娘抱進懷裏:“嗯,克莉絲是最溫暖的小天使,有你在,我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幾年不見,小姑娘也長大了不少,個子已經到祁憐的腰間了。
有她在,祁憐這幾年的日子過得不算太無聊,小姑娘真的就是一個如同天使一般的存在。
剛開始的時候,小姑娘並沒有養在這,是後來威廉姆才把人從法國接回來的。以她母親身體不好為理由,囑托自己多加照看。
可祁憐很清楚,需要被妥帖照顧的那個人,不是克莉絲而是她自己。
克莉絲咧開嘴笑了,拉著祁憐的手扭著身子撒嬌:“親愛的,你快點換衣服吧。舅舅已經做好早餐,和弟弟一起在餐廳裏等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