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憐好像已經緩過來了,眼神溫和,笑意瑩然,平靜地讓人有些恍惚。
“對……”賀言頓了頓,改口,“是我的失誤,以後不會了。你真的,沒事吧?”
這種時候,就算是有事,那也會說‘沒事’,怎麼可能說實話?
顯然,祁憐也不打算說實話,已經丟了一次臉了,還要繼續丟第二次嗎?
“我能有什麼事?”她揪起之前慌忙之中,被墊到身下的衣物,略帶歉疚,“不好意思,我剛才進來的急,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髒了。這麼多,清洗起來,可是很讓人頭疼的。”
賀言鬆了一口氣:“不過是幾件衣服而已,有什麼要緊?”他握著祁憐的肩膀,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搓了搓,“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來,出來吧。”
把人從那個狹小逼仄的空間裏解救出來,祁憐在裏麵待的時間有點久,腿有些酸麻,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她把一直護在懷裏的東西拿出來:“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賀言拿過來一看,心裏又是一酸:“你好好找個地方躲都來不及,還有閑心管這個?”
祁憐無所謂的笑笑:“不是說這份文件很重要嗎?況且我就是為了它來的,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有什麼重不重要的?”賀言把那份文件隨手一放,鄭重其事的對眼前的人說,“對於我來說,什麼都比不上你重要。”
祁憐卻道:“你這話太輕率了,也許現在你確實這麼覺得,但以後,你會發現還有很多東西比我重要。比如你的理想,你的堅守,你的底線……而且,即使是現在,於你來說,那些重要到無法割舍的,也不止一兩樣吧?”
此時此刻,她該溫和的說些應景的話才對。
這一番話有些冷硬,有點太沒感情了點。更像是在質疑,是不相信的表現。
他不可以不做賀言,就像自己不能不做祁憐一樣,總有無法脫離的東西,比如家庭。
即使他與那位的關係再惡劣,也不可能就此揮刀斬斷彼此間的聯係。
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藕斷絲連的東西太多了,其中還包括了祝媛。
祁憐那一番話,與其說是說給賀言聽的,還不如說是用來告誡自己的。
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不要被一時的激.情衝昏了頭腦。
他們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太多了,盲目樂觀,最後可能會收獲意想不到的糟糕後果。
賀言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稍微有點無法理解:“祁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又不是在做什麼陳述總結,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僵。
祁憐摸了摸他的臉,道:“不用在意,我隻是想說,珍惜當下就好。比較在此刻,我們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我希望,我喜歡的人,永遠保持現在的這般模樣,希望因為有我在,他會變得更好。”
“那個人,是我對嗎?”
賀言側過頭,親了親她的手心,“你也會,一直都在我身邊,成為我們彼此最重要的人,對嗎?”
怎麼能說“不”呢?
畢竟,那也是她的願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