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乖一點,聽話一點,做個溫柔端莊又識大體的女人,那麼賀家也並非不會接受她進門。
祝媛大概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門第之見,才非要把她從賀言身邊趕走,其實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他冷眼看了這麼多年,對祝媛的秉性習氣也算是了如指掌了,這樣心胸狹隘的女人,實在不是賀言的良配。
賀明朝不想多看她一眼,擺擺手,“要是沒別的事,你先去吧!”
祝媛剛想說自己可以再多留一會,便又聽對方道:“聽說你的母親病重,正躺在醫院裏?為人子女的,就該在父母床前盡孝才對,好好收收心,把握好當下的才最要緊,別顧此失彼了。”
祝媛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教訓起她來?真當自己是她的長輩了?若不是因為賀言……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此時此刻根本沒有她頂嘴的機會。
“是,賀伯伯的教誨我記著了。”祝媛半垂下眼皮,把眼神中的很賴掩去,端的是一派溫婉恭順形象。
膝蓋底下全是碎陶片,動一動就疼地專心,祝媛不得不用手撐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把膝蓋解救出來。
等她徹底站起來的時候,後背上的衣料都被汗水浸透了,還好衣服是黑色看不大出來。
待她一步一顫的出了門,賀明朝瞥了眼地下那一灘深色的汙漬,掀了掀眼皮,叫,“管家,地毯髒了,拖出去扔掉,換一塊來。”
“是,老爺。”管家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無聲無息的,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他本來就在這。
等把地板拖幹淨,換好新的地毯,管家垂手在一邊,“老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幾時也會耍這些虛把式了?”賀明朝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覺得不當講,就不會說這種話了,說吧!”
管家溫和的笑笑,眸子裏的精光一閃,道,“恕我直言,祝媛小姐的手段委實不那麼高明,而且您也並沒有打算真的讓她留在賀少身邊,您為什麼不直接……”
他做了個捏碎的手勢,“反而放任她留在賀少身邊?那樣的女人,留下了,終究是個禍害。”
別看管家平時溫溫和和的,其實最是個心狠手辣不過的人,畢竟能跟在賀明朝身邊曆經多年風雨的,又豈會是什麼簡單人物?
賀明朝指著他笑了笑,“這就忍不住了?那丫頭才多大,再折騰又能折騰到什麼地步?總歸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前,就讓她先在前頭頂著,也省得我們手上沾了腥。”
薑還是老的辣,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反正祝媛是不可能進他們賀家的門,而祁憐……
雖然姑娘人不錯,但家世委實太差了,而且父母也都沒了,也不太合適做賀家的兒媳婦。
然而賀言卻一顆心的非往上撲,若是此刻強迫他們分開,那不就等於拿刀割賀言的肉嗎?
賀明朝是不會去做這樣的事的,也不會親自費心去處理一個小丫頭,嫌那樣太沒個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