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祁憐小小的驚呼一聲,額角擦著桌角撞過去,撞得不重,卻是正好碰到了上次被麥穗用文件夾傷到的地方。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怎一個慘字了得?
王修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剛才幹了什麼,頓時臉色都變了,下意識就要去拉人。
“動什麼手?有不爽快,直接衝我來!”麥穗嗆了一句,主動去扶祁憐。
剛才也是氣昏了頭,這個時候同王修吵什麼嘴?
她原來不想去扶祁憐,又怕被人瞧見說自己無動於衷,傳出去自己與祁憐不和的話,會對公司穩定會更加不利。
祁憐也沒拒絕,搭著她的手起來了,臉上也沒半點不爽。
她捂著額頭,微笑著點頭,故意的抬高了聲音,好叫外頭的人聽見,“這幾天我忙得頭腦發脹,身體都坐僵了,沒站穩才摔了一跤,沒嚇著二位吧?”
王修滿頭問號,又觸及到麥穗的眼神警告,隻好說:“沒、沒有。”
祁憐點點頭,“策劃案的事,我晚上再回去請示一下BOSS,二位也再討論討論!”
她一路帶著微笑走出了辦公室,沿著長長的走廊一直走到頭,拐了個彎躲進樓梯間,臉上的笑容忽然就垮了。
身體上的疲憊,精神上的緊張,還有同事的不配合……一切的重擔一下子全部壓在了她的肩上,壓得人都快喘不過氣來。
祁憐不是沒經曆比這還要強的工作強度。
當年跟在賀言身邊時,為了達到他的要求,她晚上拚了命的學習各種技能,白天還得配合著賀言完成高強度的工作,一天恨不得掰成兩天用,卻也沒覺得這麼累。
那會再累,也隻是來自於身體上的疲憊,知道萬事都有賀言頂著,不用自己操心,隻要睡一覺那些不舒服都會過去,但現在……
從前由賀言扛著的,現在都得她來扛,沒有後援也沒有靠山,一切都得靠自己,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一步踏錯。
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下,再堅定的意誌也都會被一點一點的磨滅,撐不住……也很正常。
祁憐看起來很堅強,實際上……她也隻是裝的比較好罷了。
絕對不能露怯,絕對要像那個人一樣不動如山,處理起事情都要顯得遊刃有餘,要成為所有人的精神支柱,要達到,啊,有她在就沒問題,大家就可以安心的工作了的這種狀態。
祁憐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去做,也在刻意的去模仿他的行為處事,但好像是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合適。
她跟賀言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
想要哭泣的原因,並不隻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所以導致無法很好的應對問題時的愧疚,也是因為心疼……
自己這才過了幾天時間,就已經沒出息的,快要到崩潰的邊緣。
那麼賀言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獨自的挺過那麼多艱苦的歲月,他又是怎麼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