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朝擅自把賀言帶走,甚至連一句交代都不留,現在才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這不是決策上的失誤,也不是考慮不當,而是教訓。
他是故意這麼做,把這一池子的水攪亂,攪和的所有人都人仰馬翻的,是為了給賀言一個教訓。
在其位謀其事,在他看來,賀言身為賀氏的領頭人,卻任意妄為,實在是有負自己所托。
既然他要為了一個女人置公司不顧,置自己的命不顧,若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那怎麼行?
等賀言養好傷回來的時候,麵對著這麼一個爛攤子,到時候,他就該知道當初自己的選擇是有多麼的愚蠢!
米國在這個季節,天氣很好,陽光從寬大的落地窗裏照進來,落在病床上一個男人的臉上,使得對方那冷硬的麵部線條,都似乎柔和了幾分。
賀言在這躺了三天,水米未進,每天隻靠著營養液維持著身體機能的正常運轉。
幾天過去,人也跟著迅速消瘦,瞧著更像是一座了無生氣的雕塑。
賀明朝看著自己兒子的臉,忽然覺得有點陌生,存在於自己記憶裏的那個還不及自己腿長的小孩,是什麼時候長得這麼大了呢?
頂著一張胖乎乎的小臉,揮動著粗短四肢,奮力踏過門檻朝自己跑來的那個小家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再與自己親近,連“父親”也沒再叫過?
賀明朝就在那想,想了很久,最後發現自己對從前的那些記憶都是少得可憐,甚至連自己妻子當初的樣子都記不起了。
存在他記憶裏最多的畫麵,就是妻子病入膏肓時那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和賀言看向自己那冰冷得像陌生人一樣的眼神。
對於這對母子,他是真的虧欠了良多的。
在妻子逝世後,他也是想過要彌補,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賀言身邊的野花野草給清除了,一心的想要替兒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做媳婦,卻沒想到這個舉動令父子間的關係越發的降到了冰點。
如今看來,確實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錯了,是從那時候到現在,一步錯,步步錯。
隻不過,他卻不覺得後悔,若再有那樣的事,他還是會這樣做。
畢竟,不是什麼女人都可以陪伴在賀言身邊,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進賀家的家門。
賀明朝的目光落到那隻纏滿紗布的手上,悠長的歎出一口氣。
……
祁憐是倉促間接手賀言工作的,整天忙得暈頭轉向,連白天黑夜也分不清了。
有時候,總算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打算回家休息時,一看時間,卻發現都快要天亮了。
忙的不止是她,還有麗薩。
雖說她們做的隻是秘書的工作,但所謂的會把每天工作彙報給賀言的事,那根本就是編出來唬人的,所以大部分的工作,都得是她們倆攜手完成。
又得背著人,可謂是勞心又勞力。
“祁憐,你知道BOSS的章子放哪了麼?”
有一份文件需要賀言的簽字蓋章,她們沒辦法模仿賀言的筆跡,但章子是不能少的。
麗薩卻不知道章子被放到哪去了,哪都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