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可即刻就恢複了,按了拒接,順手把手機倒扣著。
“我覺得這什錦煎餅、金槍魚壽司都還不錯,你要不都試試?”
“不要緊麼?”祁憐一頁一頁的翻看菜單,那些精致的菜色卻無法讓她提起半點胃口。
“什麼?”
祁憐把菜單合上,瞥了眼仍在不停震動著的手機。
“對方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若是因為我……那麼你大可不必顧慮,你可以接的,也可以提前走。”
“哦?是嗎?”
周恒起初是驚愕了一瞬,隨後臉上嬉笑不羈的表情也收斂了,露出幾分淡薄,整個人都顯出有些微落寞之意。
“可你這樣說,我卻有些不舒服。”周恒給她空了的酒杯裏添酒,順便給自己也滿上整杯,一飲而盡後才道,“你是真的為我著想呢?還是根本就是你自己不想跟我在一處?”
哎呀,被看穿了。
祁憐挺了挺腰背,雙手交握在胸前,“我表現的很明顯?”
她現在既沒有心思也沒有胃口,隻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
若是今天邀請她的不是周恒而是其他什麼人,那她大抵是會直接拒絕。
但現在她對麵坐的人是周恒,祁憐卻覺得自己好像可以顯露一下本性,即使像這樣被揭穿,也不太要緊。
“嗯,很明顯。”
周恒點點頭,沒有因對方的無禮而感到氣惱,反倒對她這樣直白的態度感到舒坦。
在他跟前一起混的人,都是些酒肉朋友,人人擺出的都是一副虛偽至極的麵孔,連他自己也是如此。
乍然見到像祁憐這般的,心裏頭還真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別人對他恭恭敬敬的不好,事事奉承他也不行,難道自己骨子裏是個受虐狂?才會對祁憐生出一些別樣的心思。
祁憐把圍巾拿起來往脖子上圍,準備起身,“既然如此,今天這飯還是算了吧,您應該也沒什麼胃口了,下次見。”
她雖站起了身,卻沒有辦法往外走半步。
祁憐側頭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周少,您這是什麼意思?”
“先坐下再說。”
祁憐沒有動。
周恒隻好站起來,把人按回座位上,順手把包廂的門給關上了。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別說什麼下次,你今天這一走,估計也沒下次可說了。”周恒靠在椅背上,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我可以抽嗎?”
祁憐搖搖頭,“最好不要,會影響到其他客人。”
他們所在的包廂其實並不是密閉的,前後都隻是用了藤曼作為間隔,而左邊是空曠的枯山水庭院,視野很開闊。
祁憐若是想走,那一扇連門閂都沒有的門是絕對攔不住她的,而周恒剛才的舉動也隻是表達挽留的意思,並非強製她留下。
周恒並沒有惡意,她深知這一點。
若非如此,在他關門的那一刻,祁憐大概就會大喊著求救了。
“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直來直去的人,很少見了。”周恒果然沒有點煙,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祁憐也不客氣的說:“那麼,我就當您是誇獎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