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上兩聲表達一下自己的害怕之情,也很合理好不好!
賀言冷哼一聲,“又在心裏罵我什麼?我可都聽得見,睡醒了就過來幹活。”
所謂幹活也不過就是收集一下他割下來的苔蘚,大半塊石壁都被賀言割了個精光,碰一碰,就“簌簌簌”的落下一層的灰。
祁憐現在也沒空去拍衣服,兩手都抓著一大把幹苔蘚,“是用這個生火?”
她見賀言把中間的一塊地方清空了出來,周圍擺上了一圈不知道從哪搬來的巨大鵝軟石,看起來很像原始社會的人們用來生火的爐灶。
“你這麼聰明,需要我誇誇你嗎?”賀言手上忙活著,還有空來逗趣。
祁憐嘴角抽了抽,不想應答。
苔蘚割的很多,堆在一起足有半米高,也不知男人割了多久。
祁憐搬了塊鵝軟石坐下,目光有意無意的朝他的手看過去,本來雪白的紗布變的髒兮兮的,有泥土也有苔蘚屑好像還有……
她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心裏一咯噔,問:“你的手是不是惡化了?”
“你哪看出來的?”賀言被她扳著肩膀轉過來,虛弱的衝她笑笑,“你要是很閑,不如想想怎麼把火生起來。”
方才男人全身都是濕的才沒發現,借著手電筒的光,祁憐發現他的嘴唇已經開始幹裂起皮,臉上的神情也很疲憊。
一隻冰冰涼的手觸上他的額頭,讓他迷糊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我沒事。”賀言偏了一下頭,躲開她的手。
祁憐把手縮回來,眼神有點擔憂,她感覺到賀言在發低燒。
她不顧對方的反抗,把他手上的紗布給拆了。
昨天還不算太嚴重的燒傷,現在傷口處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已經出現了紅腫現象,這是傷口感染的征兆。
“已經很嚴重了,你剛才為什麼不說。”祁憐的聲音有一點點顫抖。
賀言輕輕抬了一下手,看了眼傷口,語氣輕鬆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就說怎麼越來越不舒服了,原來已經這樣了。不打緊,明天去醫院就行。”
“傷口感染容易導致細菌大量滋生,一旦細菌進入血係統並在血液中繁殖,便會產生毒素而引發急性全身性感染……”祁憐機械的念出這麼一大段話,最後引出一個關鍵詞,“也就是俗稱的——敗血症。”
賀言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倒不是被‘敗血症’三個字嚇到了,而是驚訝於祁憐竟然能一口氣的說出這麼專業的解釋。
“祁秘書。”
“嗯,我在。”
“我問你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賀言停頓了兩秒,以一種很嚴肅認真的口氣問,“你大學,確定不是修的醫學嗎?”
這人是在一本正經的搞笑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這個時候應該幹笑兩聲,響應自己老板無聊的冷笑話。
可現在,祁憐覺得自己實在笑不出來。
“不,我本科念的管理學方向,雖然修了經濟法雙學位,但於醫學方麵並未涉及。”祁憐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回複,話鋒一轉。
“可我剛才所說的,都是常識。敗血症,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