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又想到什麼要出來確認。
目光略過祁憐坐的筆直的腰背,落到她的腳麵上,停頓了一會。
“你不穿鞋?”這不是一個問句,賀言想起來沒有跟她說過,便探出半個身體指了指門口,“鞋櫃裏有拖鞋,自己去找一找。”
祁憐順著看過去,然後看看男人,對方雖然是皺著眉頭,可她知道賀言素來是有起床氣的。
拉下鞋櫃上的門,齊齊整整的都是男士的鞋子,在這其中夾雜了一雙明顯小碼的拖鞋在其中,淡粉色的顏色在一溜的冷色調中顯得很……不協調。
這次輪到祁憐皺眉了,這個顏色未免太粉嫩了一些,便是她自己也不會挑這樣的顏色。原因無他,隻是太難清洗了。
簇新的棉質拖鞋擺在男人的另一雙拖鞋旁邊,祁憐換鞋的速度慢了一下,兩雙鞋是一樣的款式,不一樣的顏色。
擺在一起看時,有種異樣的感覺劃過祁憐心頭。
把兩雙鞋整整齊齊的擺放好,祁憐就這樣楞楞的看了一會,然後麵無表情的打亂順序,把腳套進去。
“祁憐!”男人沒有出去,卻喊,“幫我一個忙。”
賀言拿著剃須刀在鏡子麵前站定,對來人說:“能麻煩你幫我刮個胡子嗎?天太冷,手有點不靈活。”
天太冷?
祁憐眉毛很輕微的動了一下,沒能逃過賀言的眼睛。
他說:“在野外,有傷口容易感染。”
說的很在理,她無法拒絕。
“我不太會,可能會比較久。”祁憐脫下大衣扔在沙發上,還是挽起袖子走了過去。
她確實沒做過這樣的事,沒有過戀愛的經曆,從前賀言也沒讓她做過這些事,這個屬於她的業務盲區。
雖然沒做過,可還是知道大概流程的。
祁憐將綿密的泡沫均勻的裹住男人的下巴,把那些青色的胡茬給掩蓋住,拿起剃須刀,琢磨著該從哪裏下手會比較好。
賀言坐在凳子上微微岔開腿,對方半個身體不得不與他重疊,兩個人近的連對方臉上的細小絨毛都看得清楚。
察覺到對方猶豫,他沒有提醒。他不著急,一點也不。
半晌,祁憐終於想好了要從哪裏下第一刀,她拿著剃須刀朝右邊下巴湊上去,可賀言卻沒有要抬下巴的意思。
祁憐沒有抬眼看他,反倒是看了底下,無奈的抿了抿嘴,把兩根手指並攏輕輕抬了一下男人的側臉,歪出一個合適的角度來。
太安靜了,安靜的能聽見兩人間平緩的呼吸聲,還有剃須刀一下一下的“刺啦”。
剃完一半,祁憐把泡沫抹到毛巾上,然後偏著頭去剃另外一邊。
“你覺得我怎麼樣。”賀言突然開口說話了,驚的對方一抖。
操刀的師傅受到驚嚇的結果就是,剃須刀在男人的下巴上留下一道血紅的口子,正不停的往外冒血。
祁憐趕忙要放下剃須刀拿東西去捂,卻被男人捉住了手腕。
賀言看也不看的撈過一旁的毛巾,按在冒著血珠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