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憐有暈車的毛病,每每都要把車窗開的大大的才行。
路麵太幹燥,有輛車路過就會卷起好大一陣塵土,司機就直接把車窗升上了。
祁憐有些頭疼,眯著眼閉目養神。
賀言看著玻璃上倒映的對方的側顏,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隔著影像卻撫不平她微皺的眉頭。
“車窗搖下來。”賀言對司機道。
“可是您……”司機知道賀言喉嚨不太好,吸不得粉塵。
賀言無聲的搖搖頭,司機隻好照辦。
重新流動的空氣讓祁憐得以舒緩,她想揉揉眼睛,可卻覆上了別人的掌心,“賀言……”
“你叫我什麼?”賀言沒有移開手,屈起手指,在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祁憐才想起來剛才自己的稱呼有誤,立刻糾正,“BOSS。”
“你很像我一個認識的人。”賀言閉起眼,不是要與對方交談的意思。
他說的像不是具體指像誰,而是那種感覺。
並不是說意氣相投的聊的來的親切感,而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形成的熟悉感。
祁憐的性子其實並不討喜,或許這樣清清冷冷的,很適合做一個好下屬。
賀言明白,自己似乎沒有辦法把她當成一個下屬來對待,從第一眼開始就不是。
這句話在祁憐耳朵裏聽來卻是另外一個意思,不禁撫上自己的臉,自嘲的笑笑:她長的很像祝媛嗎?
又或者說賀言對祝媛念念不忘,念到在她身上找屬於那個人的影子?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祝媛嘲諷自己的話:“……還不因為與我有幾分相似的臉……”
狗屁,那個女人怎麼不說是自己像她?
祁憐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髒話,最近她是有點浮躁了。
這種思緒不受控製的感覺很不好,她得趕緊糾正過來。
車子開過一片綠油油的稻田,經過田埂的小路駛入這個偏遠卻備受矚目的小小村莊。
祁憐下車踩到實地,那種暈乎乎的感覺才沒了。
不得不說,鄉下的空氣真的好,連空氣裏都有一股生機勃勃的味道。
賀言隨手摘了一把還沒成熟的稻穀在手上,這的稻田麵積不算大,應該是村民自己吃的。
現在還在自給自足種稻子的地方,除了這,隻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地方了。
把稻子扔回田裏,賀言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毛刺的感覺不太好。
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一轉身卻是祁憐。
祁憐雖是在城裏生活,可小時候也跟著父母在鄉下生活過,明白勞作的辛苦,自然知道什麼叫做:粒粒皆辛苦。
賀言那一個隨手的舉動,實在太不知民間疾苦了。
“怎麼了?”賀言看著女人十分不滿的眼神,不太明白突然這是怎麼了。
祁憐扭過頭,“沒事。”
反正跟他說也是說不明白的,兩個人打小生活的就不是一個世界,何必多費唇舌。
隻要沒人看見就好。
“你們幹嘛呢!”
剛想著,一聲振聾發聵的暴躁怒吼就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