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已經微涼,但中午還是十分地炙熱。
米西多站在田埂上,望著漸黃的稻穗,心裏有說不出的憂傷。
因為母親突然去世了,自己也從一個高二的學生,成了一個地道的小農民。
那個代表西門家族徽記的通關牒就在腳下,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想此,米西多還是禁不住一陣激動。便拿起鐵鍬,朝下麵小心翼翼的挖去。
母親臨終時候告訴自己,代表自己身份的通關牒就埋在自家地裏,自己來就是挖它的,有了他就可以去市裏的西門認親,西門的豪門,說不準就可以重拾學業。
一鍬,兩鍬,三鍬,沒有發現。可米西多不急,自家的地,慢慢挖吧!可就在挖開盆地樣的坑子時候,有人在身後叫:“住手!你給我住手!”
米西多抬頭,是村裏肖大業,人送外號肖大爺,本是好好的頭,卻全都剃光,弄得自己跟流氓似地,肖大業質問米西多。“你幹什麼?”
你管我幹什麼,我家的地,我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米西多想強硬地回擊,可覺得沒必要那樣,就語氣溫和地說:“這不,我媽也沒了,來年也就我來種這地了,我用人工把地翻過來。這樣也能省下雇機車的錢!”米西多知道這個借口太飄,可總不能說來挖寶貝呀!
肖大業擺手叫:“出來出來,這地已經不是你的了,你就別操這個心翻地的事兒了!這地已經歸我了。”肖大業是在驅趕米西多了。
“我家的地怎麼就成你的了?”米西多不解地問。
“那你問你媽去,她欠我錢,說用地頂,所以,這地就歸我了,你出來,別在地裏糟蹋這地了,你樂意挖,去河溝去挖泥鰍去,那一鍬下去,就是一窩!”肖大業說的有些不耐煩,象是懶得跟米西多解釋似地。
不管事情有沒有可能,可現在,米西多不能認這個帳,就搖頭說:“我媽沒了,她跟你定的不算數,你要想賣我家地,必須得我同意。再說,我也不可能賣地,我還指著這地活著呢!”米西多反過來驅趕肖大業了,還伸手要挖地。
“哎,你小子哎!”肖大業有些驚訝,還沒有人敢跟自己這樣使倔,還讓自己一邊涼快去,就上前來說,“跟我耍倔是吧。我告訴你說,你以為你念書的錢是你媽養漢掙的?不對,那是老子借給你媽的錢,借錢是要還的,知道嗎!用啥還,就用這地!你媽生前有話。”
肖大業對母親侮辱話是絕對不允許的,米西多就憤怒地還擊:“你做夢,我媽不會借你這種人的錢的,你想霸占我家的地,不好使!”
“不好使?我今天就看好不好使,你給我出去!”肖大業叫號。
“不地!”米西多犯倔。
肖大業突然伸手,把米西多手裏的鐵鍬給奪過來,使勁朝地上一摔,鐵鍬杆哢嚓斷為兩截,然後使勁一拋,鐵鍬和杆兒,劃了兩條優美的拋物線,掉進旁邊的水溝裏了。
米西多上來奪鐵鍬,可肖大業抬腿一腳,一下踹在米西多的肚子上,米西多痛苦地滾在地上,可馬上起來,又朝肖大業撲去,又挨了一腳。兩個人就打在一起。
米西多那裏是肖大業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米西多已經鼻青臉腫了。地鄰屠寡婦等人來拉仗,肖大業不可一世地說:“你媽把地頂給我了,到你這裏不好使?,你是不是你媽養的?你說,你要不是你媽養的,那這地就歸你!我臉都不帶紅的。”
這家夥再一次侮辱母親,已經被打坐在地上喘息的米西多突然站起,一頭撞向肖大業,由於沒有防備,一下被頂個腚蹲,狼狽地坐在地上。
惱羞成怒的肖大業,起來抄起屠寡婦手裏的鐮刀,就朝米西多衝來。屠寡婦看拿鐮刀上,是要出人命的,就失聲地大叫:“不好了啊,要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