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煙城褪去白日的喧囂,在夜燈下波光粼粼的海浪陣陣拍進沙灘,鹹腥的海風輕輕弗麵,柔軟的沙灘上留下我一長串的腳印。
我叫江藍月,女,年齡不詳,家庭不詳,統統不詳,因為我是一枚無主孤魂,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怎麼死的,自己是否還有割舍不下的親人。所以我不甘心,人們都說,鬼魂執念最深,我的執念就是我想知道自己是誰,怎麼死的。那種無助迷茫真的很讓我崩潰,所以我遲遲不肯去地府投胎。
海邊嘩嘩的海浪聲占據著這安靜的夜。
“你好”我拍拍前麵那個男生的肩膀,一張疑惑的臉轉了過來,我凝神靜氣,利用鬼魂特有的能力影響他的視覺,使他能看見我。
“請問,你認識我麼?”這是我每天晚上的必修功課,找活人問有沒有認識我的,我就像是無頭蒼蠅似得問了一年。
“我認識你啊,你是美女嘛”那個男生轉過頭,看到我一臉諂媚,“走啊,哥哥帶你去個幽靜的地方好好認識認識。”
失望的情緒再次在我我心中蔓延,又是這樣,總是會遇到一些企圖豔遇的愚蠢之人。
“她就不陪你去了,你看我去怎麼樣啊?”從我身後蹦出來一個調皮少女,眼睛血紅,一扯舌頭變得老長,眨眼便像前麵的男生伸去。
“媽呀,鬼呀~!”一聲淒厲的喊聲,男子屁滾尿流的,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
“向晴雯!你幹嘛老是嚇唬人類啊,早晚讓你惹出事來”雖然很失望,但是看到自己的閨蜜魂向晴雯,心情還不算太差,畢竟問了一年多了都有些習慣了。
“不嚇跑還要跟這種人糾纏啊,跟我們家阿偉差遠了”向晴雯說完,還一臉花癡的兩眼放光。
阿偉是向晴雯的男朋友,車禍死後自己傷心過度,自殺了。她苦苦尋找阿偉的魂魄,在奈何橋邊等了一年,托人去地府投胎登記那也找了許久沒有找到,所以她肯定阿偉的魂魄沒有去地府,肯定還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就在尋找的路途上相遇了。
“我跟阿偉說好了的,不管誰先死了,一定要在奈何橋邊等著,一起投胎下輩子還要做情侶的,你說我怎麼就找不到他呢”向晴雯一頭大波浪卷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卷翹的睫毛,尖尖的下巴,很有一種洋娃娃的感覺身上是漂亮的綠色小洋裝套裝,一看就是家裏挺有錢的樣子,自殺了也挺可惜的。
“誰知道呢,說不定讓道士捉走了煉魂了呢!”我無心的猜想道,鬼魂也是不安全的,有許多假仁假義的道士為了道法上的進步,專門捉魂煉器,修煉道法。不過這一年多來,我是沒碰上過,現代社會練道的人也少了許多。
“江藍月!!”向晴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我的名字“你找死!”說完變作一副厲鬼的模樣像我撲來。
我深知一時多言,踩著某人的痛處了,連忙從沙灘上爬起來嗷嗷的跑遠了,她也在身後緊追著,作勢要吃了我似的。
頓時沙灘上出現一個厲鬼捉妙齡少女的可怕場景,可惜別人都看不到。
“啊..!"一聲淒厲的喊叫從身後傳來,似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不好,是向晴雯,處了一年她的聲音我認得。
我連忙回過身往回跑,隻見向晴雯整個身體跪在地上扭作一團,原本毫無血色青色的手臂,也顯得透明起來。背上竟然有一道金黃色的符在閃閃發光。
“藍月,快跑”向晴雯的聲音幾乎聞所未聞,虛弱的像一隻小貓,與平日裏咋咋呼呼的樣子相去甚遠。
“哼!既然已死,何苦留戀人間,平白無故嚇唬百姓,看我不打的你魂飛魄散!”越過向晴雯身後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義憤填膺的話語傳了過來。
隻一眼,我的心一沉,青色的道袍,頭頂的道士髻,手裏的桃木劍無不宣示著這就是一個道士,SHIT,我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咦?還有一隻?看來你倆是同夥,看招!”年輕道士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手裏捏著一隻與晴雯身上一樣的金色符文像我拋來。
眼見那個符文像自動導航似的向我飛來,我趕忙側身躲過,待我還沒回過身,那符文又折了回來,直撲我的肩上。眼看著躲不過,我認命的閉上眼睛。
“噗”感覺有東西一下重重的落到肩膀上,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我驚訝的睜開眼睛,看著那金色在肩膀上炫動。什麼情況?我腦子一下子蒙了。又看看晴雯痛苦的臉,跟年輕道士驚恐的眼神對在一起。
“你不是鬼?”年輕道士像是自言自語,又向我身後的位置望了一眼,表情如釋重負。
“你不是鬼啊,你有腳印的,我還以為師傅給我的驅鬼符不好用了,嚇我一跳。”說著手裏翻出一個類似於貝殼的東西,徑直向晴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