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6月26日,偽山西公署在太原成立,蘇啼仁在得到閻錫山同意後,當上了偽山西省長,開始了他一仆二主的生涯。
蘇啼仁是6月22日到太原的,他趕著給要離任的20師團川岸文三郎師團長踐行的,給舊人踐行送禮,是為了給留下來的人和新來的人看的。
相比較走的人當然新任的官更重要,所以23日晚上蘇啼仁立即給接任的牛島實常師團長送去了一份厚禮,送禮而不辦接風儀式,可以繼任者在麵上顯示對離任者的恭謙,這種事情隻有蘇啼仁這樣深諳官場之道的人才能做的圓潤。
這些迎來送往的事都是蘇啼仁的親信副手範式白安排的。二個月前範式白就被派回太原,他給範式白三個任務:一是負責他和日本人之間聯係,二是安排好辦公及宴請的場地並準備好禮物,三是代表蘇啼仁鞏固與晉軍中高級軍官的關係。
6月27日21點17分,蘇啼仁和範式白回到太原府東街省公署,準備商議與閻錫山的關係處理問題。
21點半,多數太原市民已經入睡了,皎潔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見鼓樓、唱經樓等太原的製高點上有活動的影子,樓下還有穿著日本軍服的人在扯著電話線。
21點26分,蘇啼仁和範式白進來省長辦公室,蘇啼仁的辦公室在公署的二樓,辦公室分為兩塊,一個是日常辦公和會客的地方,會客區後麵靠窗的位置,蘇啼仁用三層磚隔出一個小房間,名為休息室,但實際是秘密談話的地方,這裏說話門外是聽不見的。
範式白一邊去泡茶一邊調侃,“省長是沒省主席聽著過癮啊,要不然回頭我用日文在給你寫一個省主席的牌子掛上,過了癮外人還不懂”。蘇啼仁一邊開門一邊說,“還日文,不對,日文寫出來不還是省主席幾個字嗎。”,進了休息室,兩人都掏出來煙鬥,隻不過範式白的煙鬥比蘇啼仁的小一號。蘇啼仁先開了口,“唉,這一天的事終於結束了,該談談事了,穀荻開始摻沙子了,警察廳長,還有陽曲幾個縣的縣長,穀荻都親自安排了人”。
蘇啼仁說錯了,這一天的事沒結束。
而且穀荻的事還沒開始,穀荻那華雄是日本駐山西的顧問官,山西實際的一號人物。
22點,典膳所,穀荻的辦公室還亮著燈,穀荻在辦公室來回的轉,今天下午板垣留守在太原的二十師團小野次郎少佐給他送來一份行動計劃,而且告訴他三點,一是要他今晚指揮行動;二行動部隊由板垣安排,通信設備和人員晚上進駐典膳所負責保障通信;三是為了保證行動順利,計劃不得再告訴其他人,還特意強調了無論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都不得外泄。穀荻看了計劃,發現這個計劃的偵查從四月份就開始了,計劃周密詳盡。
穀荻的辦公室外的衛兵被更換成二十師團的士兵。
板垣和土肥原在侵略這個主要問題上是一致的,但是在實施策略上的分歧是巨大的,而兩人都想證明自己的方式是正確的。
山西這個板垣率部攻下的省份,現在已經有部分地區又重新失去了,這讓板垣更加堅信自己的方略是唯一正確的,所以板垣啟動了他在太原留的後手。
板垣現在已經是陸軍大臣了,穀荻得罪不起,但是身在特務係統的他更得罪不起土肥原。穀荻恨的牙癢癢,但穀荻恨的主要原因是他要夾在板垣和土肥原中間,穀荻在心裏把板垣家的祖宗八代給問候個遍!
22點,蘇啼仁和範式白還在悠哉悠哉的抽著煙,範式白吐了口煙,“老大,穀荻不是你在東京高等工業學校的同班同學嗎,這麼不仗義。”蘇啼仁用煙鬥敲了兩下茶幾,“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省長,你老大老大的叫著,容易讓我們孤立。讓你對今後局勢做的推演怎麼樣了。”蘇啼仁知道自己是借了閻錫山的勢才當上省長的,但退休前,他不甘心,也不願意把省長的位置再讓出去。
23時,早已準備好的日軍二十師團的三個大隊,按照事先的計劃從東關和北關向城內的主要街道分散,在南北兩個方向日軍布置了兩條戒嚴封鎖線:城南的青陽書院到清真寺,城北的關帝廟到城隍廟。
城裏的各個製高點上日軍已經開始對城內情況進行觀察了。
省公署裏,煙霧繚繞,範式白在棋盤上為蘇啼仁推演。
蘇啼仁雙手抱著看著棋盤,範式白伸手把“將”又拿起放在楚河漢界蘇啼仁一側,把“帥”放在了自己一側,同時把自己的兩個“車”推到和“帥”一起,“將”後麵的“車”在兩格以外,“車”進則“將”退,“車”過楚河漢界則“將”“帥”都退,但“將”退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