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訂婚請帖發出去以後,第一個打電話來祝賀我的,居然是沈語。
“恭喜呀,容家少奶奶”,或許沈語是真心希望我跟容澤在一起,隻是這語氣中帶的諷刺讓人聽不出來是祝福。
“同喜”,我依舊泰然回應。
“那是,你跟容澤結婚了,就算阿辰真的對你有什麼念想,也隻能扼殺在搖籃裏了。”
沈語說得很對,可是沈語又沒有說對,“小語姐,你能爭得過我,卻爭不過躺在黃土下的死人”,我的話說得已經算夠狠,我想挑起沈語跟厲辰之間的嫌隙,對,我現在就是這麼心狠手辣。
“我不在乎,死人有什麼資格跟活人爭”,這話沈語還說得洋洋得意,是呀,死人連思想都沒了,還有什麼資格跟活人爭,可是活著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資格跟活人爭。
“小語姐,不知道活人有沒有資格跟活人爭”,我的聲音冷冽,一想到沈語這段時間對我的所作所為,還有多年前沈語狠心置蘇賢於死地的場麵,我簡直觸目驚心。
“活人跟活人爭?蘇念,你還爭得過我嗎?”沈語每一次跟我都是針鋒相對,我們之間的談話也總是唇槍舌劍。
沈語的話說得對,有些地方我確實爭不過她,可是在事實麵前,她想怎麼跟我爭,既然沈語當年陷害賢兒至死是事實,那在事實麵前,沈語不得不折腰。
以往我隻當自己是路人,所以對賢兒和沈語之間的恩怨隻道是避得越遠越好,可是我跟賢兒的關係既然浮出水麵,那我就不可能對她的死不聞不問,我跟她早就息息相關。
許是覺得已經出了心裏對我的惡氣,沈語還沒說再見就掛了電話,我死死的握住手機,我跟沈語之間糾纏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決出勝負。
我單槍匹馬肯定幹不過沈語,可是別忘了,當年在車上的,還是容澤,如今容澤那麼迫切的想要重新站起來,可見當年他對失去那條腿有多麼絕望,如果讓他知道沈語就是當年的罪魁禍首,容澤能放過她?
踱步朝容澤的臥室走去,我準備跟容澤坦白當年的事情,我一個人的力量要找出當年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可如果是容澤能助我一臂之力呢,我還會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嗎。
為了容澤的康複,程梁特別安排人給容澤騰出了一間複健室,這裏有可以幫容澤站起來的所有器材,除了睡覺跟吃飯,容澤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這裏。
我進去的時候容澤依舊在艱難的跟著做著伸拉運動,見我來,容澤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歇歇吧”,我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容澤應該也累了,在程梁的攙扶下坐到了我身旁。
我將手邊的遞給了容澤,看著容澤滾動的突兀喉結,我晃神了,除去容澤因為病痛而整日蒼白的臉,他真的是一個完美到極致的男人。
“失去這雙腿,你後悔嗎?”容澤喝水的動作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