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苦的不幸，恰好也是江湖人士的不幸開端。被賣到青樓後，君清苦過的是更加水深火熱的日子。她忍辱到了二十一歲，得到了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契機。”
“她在一名恩客，一位隱姓埋名的老魔頭身上學習到了采補之術，還有幾個奇特的丹方。”
插話的是跑跑。
接著，袁崗也加入了敘述。
“一代魔頭，極樂門的門主，躲避著正道人士，想借助采補年輕女子，練就邪功。他怎會料到，鼎爐反過來，成了主人，他也真正見證極樂門，悠久傳承就葬送在一名青樓女子手中。”
“那一年之後，世上少了一位青樓名ji君清苦，多了一位‘白蓮教母君清若’。她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依靠采補之術，修為突飛猛進。甚至利用那些可以蠱惑人心的丹藥，建立了一個邪教，白蓮教，在書香湖畔周遭城鎮收攏了不少教徒。最厲害的是，她之動作十分隱蔽，更精於封鎖消息，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被神捕府發覺。葉落小兄弟，你認為，故事接下來應該是怎樣的發展？”
煙圈與滿是嘲弄的聲音一並到來。
“大概是，複仇吧……”
葉落幽幽回答。
複仇，是的，這是葉落唯一想到的。
當手無寸鐵的被害者成為了擁有力量的強者，積壓已久的怨恨，必然需要一場爆發，除了複仇，葉落不相信天下間還會有什麼能夠消除君清苦心中之恨。
對身份低下的生母的恨。
對軟弱懼妻，無法保護血親的生父的恨。
對歹毒的君夫人，生母之死，十五載的折辱，賣入青樓的遭遇，無窮無盡的恨意。
複仇，也是，她對失去的骨肉最好的銘記！
唯有，殺！
“君家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六口，無一生還。所有的屍體上的痕跡明顯表示都是同一人殺死，所有人都被挖了眼，割了舌，掏了心，斷了四肢。君夫人身上，還有三百七十六道刀痕與特殊的毒物殘留，在她的血流盡之前，她應該都是清醒活著的。”
張三連半眯著眼，連他，也感慨君清苦的手段淩厲。
“她的死，和滅門案有關？”
葉落疑惑。
“無。”
“這……”
“也可以說是，有。”
模棱兩可的說法，葉落不解。
“無，意思是，殺她之人，和滅門案沒有直接關係。有，隻是一種假設，她的死，也能從滅門案作為起始點去想。”
跑跑又插嘴，葉落還是沒弄明白。
“你說，一個目標實現了，之後，活下去，是否需要其他的目標？君清苦了結了她前半生的不幸，之後呢？”
張三連這樣一說，他才有點跟上節奏。
“她在之後有了新的目標，或者新的習慣，才導致後來的死亡。”
“沒錯！”
張三連微笑著拍打折扇，一臉“孺子可教”的讚賞。
“其實，君清苦在青樓時，與一名嘴裏常掛著‘發憤圖強’口頭禪的龜公‘阿達’有染，之後更是私通誕下一子。後來，老鴇將龜公活生生打死，將幼兒去勢後當垃圾丟棄街頭。那嬰孩就是後來的夜雪亦瀟湘。君清苦滅了君家，隨後，也將那家青樓之人殺盡。失去了孩子，她也注定回不去平凡的日子。往後，白蓮教母繼續作惡，沉迷男色，也更加怨恨男人，引誘殺害年輕俊美的男子。”
“那麼，殺她的人，必定也是一名美男子。”
葉落輕易就想通。
有禍因，惡果不過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