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一把爛菜秧被扔到辦公桌上,一個農民模樣的中年男子站在校長
麵前,激動地衝著校長說:“你看看,這就是你們那幫學生幹的好事。”
校長既意外又羞愧,還頗有幾分憤怒,拉著男子的手連聲道歉:“對不起,請消
消氣,坐下慢慢說。”
男子掙脫校長的手,生氣地說:“消氣?我能消得了氣嗎?啊?已經不是第一次
了。上次,還有前幾次,三番五次地來偷魚。這還不算,看,他們把我種的菜秧也
踩爛了。多好的菜秧啊,就這樣被他們糟蹋了。”
校長伸出手欲拉男子的手:“對不起。”
男子猛然轉身,在辦公室裏踱著步子,又猛地站住,衝著校長嚷嚷:“你們是怎
麼教育學生的?怎麼盡出小偷啊?”
校長小心地陪著:“這話過分了。”
男子揮著手臂,異常激動地大聲嚷嚷:“過分?你別不愛聽。我說校長,你們的
學生就是小偷,是賊。”
原來曾誌坤等幾個學生跑去釣魚時,被魚塘的主人發現了。在逃跑時,由於慌
不擇路,他們把魚塘邊的菜地也踩爛了。魚塘主人很氣憤,跑到學校向校長告狀。
麵對來人出示的證據,校長羞愧難當,隻有好言安慰,並保證絕不包庇肇事者,要
給魚塘主一個交代。魚塘主走後,校長立刻著手調查,當他得知肇事學生是烹飪班
的學生,且鍾馨是事發時的任課教師時,便把鍾馨叫到辦公室。鍾馨局促不安地坐
在沙發上,戰戰兢兢地望著校長。
校長坐在椅子上,一邊抽煙一邊望著鍾馨,異常嚴肅地說:“學生去哪、幹了什麼,
你都不知道嗎?”
鍾馨搖搖頭:“不知道。”
校長更嚴肅了:“作為任課教師,你的職責不僅僅是上好一節課,你必須要參與
學生的管理。”
鍾馨勉強辯解:“管了,我也管了。”
校長掐滅煙,生氣地叫了起來:“你這叫作管了?有這樣管的嗎?怎麼連學生去
做什麼事你都不知道?”
鍾馨抬起頭來,直視著校長說:“可是校長,我總不能放著班裏的學生不管,跑
出去找那幾個逃課的學生吧?”
其實鍾馨對校長的訓斥早有預感,這種事情遲早會發生,畢竟紙包不住火。
至此,不僅學生逃課跑去釣魚的問題,其連帶扯出的鍾馨課堂的教學管理問題,鍾
馨是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推卸責任的。因此,麵對校長的責問,鍾馨既無奈也非常
委屈。
校長說:“你的意思是你沒有錯?”
鍾馨說:“我不知道我錯在哪。”
校長說:“難怪,難怪你的課堂上一團糟。”
鍾馨吃驚地說:“我的課堂一團糟?”
校長說:“那是指你的課堂紀律。”
鍾馨小聲辯解:“校長,管紀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吧?況且在維護課堂紀律上我
已經盡力了。”
校長說:“盡力?這種絕對的話你可不要說,任何人都不能說絕對的話。你要是
盡力了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鍾馨說:“是,我不應該這樣說,但是學校要求我做的,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能
做的也做了,可有的學生就是不聽,你說怎麼辦?”
校長說:“關鍵是效果,沒有效果就等於沒做,否則,說什麼都沒用。”
鍾馨無奈地說:“又不是產品質量保證書,效果可不敢保證。”
校長生氣地說:“你……”
鍾馨忽然激動地說:“不管是苦口婆心還是諄諄教導,也不管是硬逼還是軟勸,
我都做了,總之,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可他們就是不聽,我也沒辦法了。”
校長歎氣:“那也得想辦法。”
鍾馨自嘲:“是,我正在想辦法。”
離開校長辦公室,鍾馨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泄。這天恰好輪到她值班,吃了晚
飯後,她仍然不能釋懷,校園裏沒人和她聊天,她又不願與一同值班的同事打牌。
她找到藝術班的班主任要來琴房的鑰匙,打開琴房便把門反鎖上,一個人在裏邊彈
琴,她把所有的委屈都透過琴音發泄出來。
一曲彈畢又換另一曲。《天鵝》,音樂輕柔舒展,仿佛夢境一般。鍾馨的心情也
隨之漸漸舒緩了。
她彈著彈著,突然想起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便匆匆走出琴房。她來到操作室,
拿出自己準備的原料試驗炸油條。學生們快要進行定級考試了,但她炸油條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