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靦腆地笑了：“行，你想聽什麼曲子？”
盧楠楠說：“你最拿手的。”
“那太多了。”
“挑你最喜歡的曲子彈吧。”盧楠楠流露出欽佩的神色。
鍾馨說：“樂樂，你就挑一首你最喜歡的曲子彈嘛。”
“哎。”兒子答應了。
鍾馨拉著盧楠楠在椅子上坐下，兒子彈起《少女的祈禱》。盧楠楠入神地聽著，
被琴聲陶醉了。一曲彈完，餘音繚繞，鍾馨說：“樂樂，再來一曲好嗎？”
“嗯。”
兒子又彈了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那如水的琴聲讓盧楠楠的心情
更加傷感了，琴聲觸及了盧楠楠的心事。她一邊呆呆地聽著，一邊心事重重。看到
盧楠楠心不在焉的樣子，鍾馨拉著她到裏間去了。
鍾馨說：“你坐吧。”
盧楠楠往椅子上一坐，重重地歎氣：“唉，鍾馨，我……”
眼前的盧楠楠就像長久被困在籠子裏的羽毛快掉光的鳳凰，已經失去了恬靜、
美麗、優雅，讓人傷感：“你今天怎麼啦？有什麼心事吧？”
盧楠楠說：“真羨慕你，兒子琴彈得這麼好，又那麼乖巧、聽話。唉，你算是苦
盡甘來了。”
鍾馨搖搖頭說：“話還不能這麼說，我和兒子還需要努力奮鬥，現在談‘苦盡甘
來’，甘在哪呢？”
盧楠楠低沉地說：“看看你兒子，那麼瀟灑、陽光、善良、能幹；琴彈得那麼好，
水平和電視裏的音樂家一樣，不，他就是真正的音樂家，讓我感到莫大的欣慰。這
不就是你的希望所在嗎？”
鍾馨打斷盧楠楠的話：“你今天來找我，不是談我兒子吧？你一定有什麼事情才
來找我的。”
倏然，盧楠楠臉色變了，變得更加惶惑，她垂下眼瞼：“你說對了，我是有事情
才來找你的，我……”
鍾馨接過話頭問：“是你上次說過的那事？”
“嗯。”盧楠楠點點頭，她的聲音沙啞，臉上的每一個毛孔仿佛要滴出淚來，讓
人感到難過和憂傷。
鍾馨堅決地說：“還是那句話，不能離，不管碰上什麼困難，你都不能答應，知
道嗎？”
盧楠楠幽幽地說：“可是，太晚了，我和他完完全全變成陌路人了。”
鍾馨打斷盧楠楠的話說：“不是還沒有離婚嗎？隻要還沒辦手續，那就要盡力挽
救你的婚姻啊。”
盧楠楠苦笑說：“你知道他是怎麼待我的嗎？整天不回家，已經有半年多了；偶
爾回來一趟也對我不理不睬，我做的飯菜他也不吃，回來一拿上東西就走。我也是
父母的掌上明珠，家裏的金枝玉葉哩，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可現在我為了女
兒，一次次放棄自尊，叫他，喊他，求他回心轉意，為的是挽回這個家，讓女兒有
爸爸。可他就是不理我，他這樣地蔑視我、羞辱我，我還能怎麼辦？”
鍾馨說：“他不和你說話，那你不能主動和他說嗎？你們互不理睬，那怎麼改善
你們關係呢？”
盧楠楠嚅動著嘴唇：“我試著和他說話啊，可他不搭理我。”
“你有女兒啊。”鍾馨著急地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讓女兒和他說話，他總
該搭理吧？”
盧楠楠說：“搭理是搭理，可他僅限於和女兒說說話，對我冷若冰霜；不僅不和
我說話，他一回來就逼我離婚。”
鍾馨搖搖頭：“不管怎樣，你也不能同意離婚啊。”
盧楠楠歎氣：“可他這樣逼我，我也沒信心再和他一起生活了。都這樣了，再在
一起又有什麼意思呢？”
鍾馨說：“人都有糊塗的時候，你的老公現在正處在這種時候，所以，你要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