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慌慌張張收拾好到醫院後，病房裏隻看到哭哭啼啼的方如夢，和站在窗台邊的陳浩。
方如夢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像我撲了過來，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樣子，她整個人像個狂躁的野獸一般。
“王聰！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我都沒有打算要你負責，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你忍心對一個孕婦下手嗎？”
方如夢扯著我的衣領說道：“虧你還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你知不知道，我肚子裏的生命也是你給的，為什麼你這麼狠心！”
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陳浩走上前來，試圖拉開揪住我不放的如夢，卻隻是白使力氣。
方如夢發了瘋一般，拳頭落在我身體上的各個部位，被下藥強迫發生關係的那一晚，突然在我腦海裏曆曆在目。
怎麼辦？
我現在對方如夢的行為感到麻木，我想知道沐晴晴還好嗎？
“醫生，護士！”陳浩扯著脖子在病房裏喊道，眼神卻惡狠狠的盯著我，“王聰，你真特麼是個畜生！”
陳浩恨我，理所應當。
陳小月下落不明，方如夢作為他初戀的親生妹妹，也因為我落得如此地步，而我卻過得新福美滿。
“浩哥……對不起。”我動了動嘴皮子，這聲對不起抵不到任何作用，方如夢的指甲在我臉上劃出一條又一條鮮紅的印記。
“王聰！你去死！你去死！”方如夢通紅著雙眼，一聲一聲的咒罵著我，直到護士將方如夢按在床上，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陳浩鬆了一口氣，我抿著嘴唇，看著躺在床上，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的方如夢，她時不時扯著嘴角還有一抹笑意，讓我不寒而栗。
“請問你們誰是病人家屬，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有些病情你們需要了解。”護士開口問道，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陳浩。
“王聰，你去。”陳浩對我擺了擺手，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方如夢身邊，替她蓋好了被子。
這一刻我至少覺得方如夢不會無處所依了，看著陳浩頭頂幾根白色的發絲，我才覺得這個男人也有讓人心疼的那一麵。
醫生辦公室裏。
“方如夢的家屬對吧？”帶著金絲框的老頭子，扶了扶眼鏡兒看著我說道，我點點頭。“是的，請問如夢現在情況如何？”
“她的子.宮內膜壁太薄了，你們要做好準備，她可能再也懷不上了，其次，她目前是嚴重的焦慮症，我們考慮留院觀察，實在不行的話，可能需要我們護士24小時監控著，你們能接受嗎？”
“什麼意思？”我感覺自己好像還有點不清楚。
老醫生翻了翻病例，指節在桌上強有力的敲擊著，“精神疾病，精神疾病懂嗎？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太不注重心理健康了。”
當我把這個消息轉告給陳浩時，他卻表現得出乎我意料的平靜。
“我早就猜到了，如夢現在的模樣，也不適合住在別的地方，最好還是醫院了。”陳浩點燃了一支煙，隨後又滅掉，“還是不抽了吧，小月不喜歡我抽煙，說不定等我徹底戒煙，她就回來了。”
我不知道陳浩這話是不是故意在點醒我，其實我從未忘記過陳小月，我知道說對不起是最讓人氣氛的三個字，選擇了聆聽，不做回答。
“你知道我去馬爾代夫找了多少地方嗎？我待了整整一個月，嗬嗬。”陳浩的表情有些落寞，“卻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我深吸一口氣，“浩哥，我相信小月她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在世界某個角落好好的過著。”
“嗬嗬，你倒是很能放寬心啊。”我本是以為，這樣說能夠起到安慰的作用，卻反倒是刺痛了陳浩。
從病房離開，我選擇了走樓梯，我想避開人潮擁擠，我想一步一步的過程中放空自己，卻沒想到，在這裏，我看到了沐晴晴。
“晴晴，你怎麼在這裏？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
沐晴晴皺了皺眉頭，“方如夢怎麼樣了？孩子…”
我搖搖頭，“沒事，本就不該存在的，終究活不下來。”
“王聰，你真的好狠心，能說出這話。”沐晴晴看著我，冷淡的說道，自從她當了母親後，感覺整個人的心思都敏感了不少。
“不過我也有錯，我不該和孕婦發生爭吵，但是我沒有做任何推搡的舉動，是方如夢自己情緒太過於激動，所以踩滑了台階。”
空氣中，我突然嗅到一絲血腥味兒，看著空空如也的地板問道：“在這？”
沐晴晴點點頭，“你相信我就好。”
我伸手攬過沐晴晴的肩膀，“回去吧，女兒還在家等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