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生氣,她的這股嬌生慣養完全是冉叔叔的過錯,包括影新的縱容。當時確實把在場的朋友弄得很不愉快,一提到冉羽的名字,有的說是個野丫頭,有的說太放肆,反正對她的評價不是太好。
浮著幾朵烏雲的天空,悶熱的夏天。
陽阿姨明天過生日,陽絮讓我陪著她去商場裏買件禮物,陪她在王府井轉悠,沒有買到合心意的禮物,又到了西單。她問,我該送我媽什麼禮物呢?
我說,當然是送陽阿姨最喜歡的東西。
她說,我還是送我媽一件衣服吧。
也好,我看陽阿姨也挺愛美的。我說。
她微笑地看著我,說,我媽還年輕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在西單的商場裏,眼花繚亂,轉來轉去,我的雙腿都有些發軟,她卻心情好極了。怪不得都說,千萬不要陪著女生逛商場,能把你累死,這話一點不假。總算在轉彎處的貨櫃上,她看中了一件黑色毛衣。我說,陽阿姨要是穿上這件毛衣,一定會顯得更加年輕。
我媽本來就年輕漂亮,穿上什麼衣服都好看,她辨論道。
是呀,要不怎麼你長得那麼楚楚動人呢。
她用力地踩了我的腳一下。
從商場裏出來,天已經快要黑了,她提著那件給她媽媽買的毛衣。我們開始還在散步般地前往家的方向。下起了小雨,雨很細,落在了我們的身上。“天怎麼就下雨了,真糟糕呀,這次出來的時候忘了帶傘,咱們還是打車回去吧,”她對著我說道。我拉住了她手,邊走邊說,“沒關係的,這麼小的雨咱們沒走到家,就可能停了,還是步行吧,散散心。”
各種商場都在陸陸續續地下班,路上的人很多,有的打傘,有的披著雨衣,有的似乎不在意這麼小的雨,都在回家。“顏辰,還是到沒關門的商場買把傘吧,別在回家的路上雨下大,那我們可都要被淋濕了”,陽絮說道。
“真的不用,陽絮”。我們繼續向前走著,說實話,離她家還有一段路程,步行計算可能還要一個多小時。兩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覺得挺不錯的,天還下著朦朦細雨,路旁的桐樹時不時地幾片葉子伴著小雨飄落,夠浪漫的。
路邊的兩排霓虹燈在夜色裏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你對未來有什麼憧憬嗎?”我說。路上的車淅淅地稀少了,四周的環境很寂靜,“當然有了,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呀,”她扭身看著我。
“隻是想問問,關心一下你,看看咱們是否誌同道合。”雨明顯地大了,雨滴落在我們身上,打濕了衣裳。“雨下大了,快點呀,咱們跑步前行吧?”她焦急地說道。她拉著我的手開始緩緩地跑起來了,風吹亂了頭發,雨也越來越大,不一會兒,路上的下水道口已彙集了很多水。我和她的衣裳都被這忽然來臨的大雨淋透了,她放開了我的手,雙手抱著衣袋跑,我知道她是怕新毛衣淋濕。我們並肩奔跑,雨滴在地麵上聲音很清脆,但是雨聲沒有節奏有些亂。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路口。
她猛然地摔了一跤,我急忙攙扶起她,“你沒事吧,陽絮?”我的心情從剛才的清涼瞬間轉成焦急。她用左手緊緊地抱著衣袋。“沒什麼事,隻是腳扭了一下,有些疼”。我用雙手扶著她,她一瘸一拐地走著,她把衣袋放入了書包裏。雨水從我們的臉上匆匆滑落,我們繼續向前走著。即使在這樣的雨天夜晚,我還是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看到她走起路來很難受,“來,我來背你”,我略蹲身子背起了她,向前走著。“謝謝你,顏辰”,我扭頭微笑地看著她,“別客氣,都是自己人”。雨又大了一些,隻聽到嘩啦啦的雨聲有些放肆。她把斜挎在肩膀上的書包摘下來舉在頭頂,為我們遮去了少許的雨。我背著她跑了起來,街上已不見人的蹤影,偶爾有輛車經過。
“年輕人,好樣的,加油呀!幸福的未來就在前方,奔跑吧,要注意安全!” 站在店門口的一位老爺爺衝著我們高喊,他牽著一位老奶奶的手,另一隻手拿著雨傘,他們兩位老人向我們揮手微笑。我和她都側過臉看著站在店門口的他們,他們好像要準備回家。“謝謝了,爺爺奶奶!”陽絮有禮貌地向他們回話,我們扭轉頭繼續奔跑,兩位老人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我想,兩位老人一定很恩愛,從他們彼此相望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什麼是相濡以沫,什麼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