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曆城也聽出了他回避的意思,忽然就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對彼此都沒意思,靳南,你若真不喜歡阮阮,我也不勉強你們,你且就將她當作妹妹來看待行嗎?”
“再處一年,這一年看看還是不行的話你們離了吧,我也不勉強你們了。”
傅靳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無論之前他怎麼說,都不肯他們兩個離婚的老頭,現下居然答應了讓他們離?
最後老頭子道,“我知道你心不在她身上,但你也別欺負她。”
這話含義略深,他幾乎立刻就聯想到了成律的那場訂婚宴。
猶豫片刻,他還是返道回來了,卻剛好碰到沈阮燒得昏睡不醒的模樣。
直到了淩晨五點多鍾傅靳南才得以小眠了一會兒,七點左右助手便打電話過來說衣服已經送到了。
他起身去洗了個澡,還沒來得及換衣,便碰到沈聰前來敲門了。
沈聰還是二愣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見他往樓上去,趕緊大步追了上去,咋唬唬地問道,“我姐呢!”
他豎眉瞪眼,語氣聽著凶巴巴的但實際氣勢卻沒那麼足,被傅靳南給收拾了兩頓後,他現在看見這人就覺得腿軟。
要不是沈阮,他恨不得現在拔腿就跑。
隻是明明傅靳南跟他就沒這麼關係那麼好,他現下出現在這裏是怎麼回事。
傅靳南腳下略頓了頓,抬步上了最後一級階梯,“她還在睡。”
沈聰不多說,緊張兮兮地越過他直奔沈阮的房間。
臥室中光線昏暗,床上的人睡得深沉不動,沈聰懷捂著早餐腳步輕輕地走進來,彎腰湊到床邊輕輕地推了推她。
“姐……?”
“姐……!”
“姐!醒醒!”
沈阮眼睛未張開眉頭先皺了起來,迷迷糊糊眼睛睜開一絲縫隙,半睡半醒的,張了片刻又緩緩地合上了,手上被子一拎蓋住了頭,一副不想被他打擾的樣子。
沈聰簡直氣得心肝都開始痛了,什麼人啊這是,他擔心她擔心得要死。
這回她倒好,睡得跟豬一樣迷糊不醒。
他巍巍地收回手麵上一陣猙獰,森森地磨著後牙槽恨不得上去將人給啃醒,然後……
然後讓她起來,將那人給趕出去,沈聰喪氣地一屁股在床邊的單人小沙發上坐下,這是昨晚傅靳南照顧沈阮時移過來的。
整晚他都是未合眼,就這麼坐在這裏給沈阮敷冰袋敷毛巾,沈聰側眼打量,發現邊上的水杯和藥物都在這裏。
這顯然不可能是沈阮自己拿過來的,她不會將東西放在地上的。
傅靳南進來臥室,沈聰趕緊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繃著臉將自己偽裝成一座雕塑似的坐在這裏。
傅靳南手中拿著一套衣物進了浴室,在他關上門之後,沈聰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肩頭又垮了下來。
先前的猜測又浮上心頭來,他說沈阮昨天燒了一夜?
沈聰看了看埋頭苦睡的沈阮,再看看自己買的這些油膩的東西,趕緊地放到一邊去。
沒一會傅靳南便從浴室裏麵換好衣服出來了,一身正裝,低頭整理著袖口。
沈聰正坐,目光無視他,心中卻在偷偷十分不屑地嗤聲,人模狗樣的……
他無視著傅靳南的存在,對方卻不像他這麼小肚雞腸,整理好了著裝,傅靳南上前來取過放在邊上的外套,淡淡地對他道,“一會兒我會讓人送清淡點的早餐過來,你再叫她起來吃,那些東西……”
他視線移到了沈聰買的包子油條上麵,眼中劃過一絲嫌棄,“那些就扔掉吧,給她吃完估計就不止發燒這麼簡單了。”
沈聰捕捉到傅靳南眼中那絲不屑,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媽的!老子買的這些怎麼了!還扔掉!
最後,傅靳南臨離開前加了句,“要是她還沒好就送她上醫院去,晚點我回打電話過來。“
沈聰木著臉,內心如海嘯般翻騰著,想霸氣地吼回去,想高傲地對傅靳南甩上一句不需要你管,想用眼神冷睨著他,不屑地哼一聲。
他心內戲精彩得幾乎能拿下奧斯卡了,然而麵上卻如慫狗般,屁都不敢放一個。
像如同和大人較勁的孩子般,不管他說什麼,自個在那演雕像充當是左耳進右耳出,管他在說什麼,就算聽進去了我也不會回應的。
但傅靳南不是他家長,他的目光中帶著一股壓迫力,眉梢微挑,耐心十足地詢問道,“聽進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