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心中存著氣,被段新寧給折騰出來的悶氣,自是沒將父親的話放在心中。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傅靳南才發覺自己對著沈阮發呆了好一會。
凝神回來,他正欲將人喊醒時,見她臉色似乎有點不對勁。
沈阮雙頰微紅,呼吸略顯沉重。
傅靳南探出修長的手指在她額頭探了下溫度,微有些燙。
沈阮迷糊地睜眼,隻覺得頭有些沉,望著車前她問,“到了?”傅靳南不緊不慢地收回了手,打算重新掉轉車頭送她上醫院。
“到了,但你在發燒,我送你上醫院。”
“不用了,我家裏有藥,開門我下去。”沈阮頭雖沉,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傅靳南一雙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他有點生氣,放重了聲音強調道,“沈阮,你能別擰麼,我送你上醫院。”
他不開中控鎖,沈阮便無法下車。
傅靳南說不讓下就不讓下,說要送她上醫院車子馬上就調頭了。
沈阮憋了許久的鬱氣終於爆發了出來,怒氣衝衝地連拍了好幾下身下座椅,一雙水光明亮的黑眸盛著怒火瞪視他,“你能別多事可以?我是醫生我還去什麼醫院?我家有藥!我說不去就不去!你給我停車!”
最終,這輛路虎還是又調頭回去了。
車子重新回到了沈阮樓下,傅靳南薄唇緊抿,顯然一番好意被她這麼盛怒地拒絕掉,他心裏也很是窩火。
鎖一開,沈阮扭頭便下車,頭也不回地進門去了,徒留傅靳南一人在車座坐著,麵色沉沉,黑眸中翻滾著怒氣。
不一會兒,見樓上燈亮了起來,他抿了抿唇角,發動車子直接離開了。
沈聰獨自一人在她家中也待不住,遲遲不見沈阮回來,給她發了條信息便回去了。
一路上沈阮都沒去翻看手機,現下見到了,便給他回了條過去,沈聰的電話馬上過來了。
一接通便聽他緊張兮兮地問道,“姐,他沒將你怎麼樣吧?”
沈阮按下水壺開關燒水,在車上睡了那麼一會兒,頭又開始昏沉起來,她夾了溫度計,一邊將藥包取了出來,秀眉蹙得極緊,“他能將我怎樣?你問這廢話。”
犯蠢了一晚上,再加上現在身上不舒服,沈阮語氣便重上許多。
聽她回話的語氣火藥味濃重,沈聰趕緊訕訕地轉移話題了,他關懷道,“你好點沒有?燒退了嗎?”
她拆藥包的手微微一頓,抬手撐著沉重的頭緩緩地吐了口氣,平緩了下心中的情緒,自覺不該將情緒發泄到身邊親近的人身上。
沈阮緩了緩低聲同弟弟道歉,“對不起……我態度不好……”
沈聰倒是習慣了,大大咧咧道,“你態度要好我才覺得奇怪。”
兩姐弟相處方式一直都是沈阮占上風,她雖毒舌,但是對沈聰是真的上心在照顧。
沈聰也是知道,雖然有時會被老姐的毒舌打擊萎靡不振,但一般第二天他就恢複過來了。
“你要好好吃藥知不知道,明天就別去上班了,我明早再去看你。”
沈阮蜷起腿躺在沙發上,頭靠著扶手,閉了閉眼,“嗯……”
水燒開了,沈阮吞了藥又混了杯溫水服下,在沙發中坐了片刻才回去房間睡覺。
她極少生病,平時照顧別人照顧習慣了,以為自己這點小燒熬一熬便能過去。
卻不想到底是忽視了病情的嚴重,睡到半夜時,沈阮昏昏沉沉的隻覺得自己喉嚨幹渴得難受。
伸手胡亂地摸著,想起來去倒杯水喝,雙手卻被人按住了。
她微驚,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的神色不是很好,俊臉微沉,俯身按著她的雙手問,“你要做什麼?”
沈阮動了動唇,“水……”
那人鬆開了她的手,起身去倒水了,沈阮又閉上了眼,腦子像一團漿糊似的有些不夠用了。
不一會兒他便返回來了,動作輕柔地將她扶了起來,隨即杯沿湊到了她唇邊。
沈阮抿了杯沿,他動作小心地一點點傾倒杯子,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將水抿了進去。
沈阮喝得不多,喉嚨一陣幹渴潤過之後她便推開不喝。
男人將杯子放到了邊上,低聲道,“我送你去醫院。”
然而沈阮還是搖頭拒絕,迷迷糊糊地說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最後昏睡過去時,隻知身邊的人答應不動自己,讓她好好地在自個床上睡著去。
第二天,沈聰記掛著沈阮,早早的便起床了,收拾過後外麵初陽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