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她話中的些微不一樣,周予沉敏銳地揚了揚眉頭,“說說看?發生什麼事了?”
沈阮麵上掠過片刻的遲疑,“也沒什麼,跟我弟扯上了點關係,所以這幾天和傅靳南有點交集。”
見她不願多說的模樣,周予沉便不在這事情上麵多問了,轉移話題道,“一會兒我去我父親那邊坐坐,你過去嗎?”
沈阮看了下時間道,“行,但是估計你得等我下班了。”
傅靳南所說的周三不過是後天的時間,這事沒能等沈阮猶豫多久,轉眼便到了。
傅靳南當天便打過來電話提醒了自己,沈阮亦是記得的,下午請了假之後,沈阮便回去,赴宴會之前她至少也收拾一下自己。
傅靳南今天是讓司機開車過來,從給沈阮打過電話到現在,差不多將近快半個小時。
他習慣了這種等待,有時段新寧也得需要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能搞定一切,但沈阮卻比他預計的時間要早得多的下來。
天色微暗,她穿著一襲淡色禮服從裏麵出來,平時總是束著的發,此刻散放下來柔柔地垂在肩頭,發尾微微地卷起,禮服看著樣式不出彩,但其實暗藏玄機,抹胸式禮服,胸前是繁複的手工繡暗紋。
版樣做和做工都是極佳的,線條流暢而不生硬地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腰身,裙擺自然低垂地散下來,直至膝蓋上方,襯著一雙小腿纖細而筆直。
天色朦朧微暗,黃昏近天黑的時分,天邊還殘留著一絲光亮與霞雲,她背對著天際一絲霞光,朝他的方向步伐從容而來,青絲微微後揚,肩頭圓潤。
她伸手打開了車門,微微俯身進來。
傅靳南的目光定落在她一雙冷豔的眼眸上,在慢慢下滑,掃過精致的鎖骨,再往下,便是那峰巒起伏的雪白之地。
比起那些著裝性感而大膽的女人,沈阮這身禮服真能算是保守而大方,該露的露了,不該露的是一點都沒顯露出來。
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收回了目光,心中想的卻是不相關的問題,他覺得,沈阮這身打扮,很好。
“開車吧。”
“是。”前麵的司機應道。
車內有暖氣,沈阮靠著暖暖的真皮座椅,裸露的肌膚貼在座椅上讓她感到有點不舒服,又將背脊挺直起來。
傅靳南坐在她旁邊,低頭撥弄著腕上的表,未同與她說半句話。
沈阮也沒主動來跟他交流,看著手中的薄外套,一時猶豫著要不要穿上。
剛才趕時間她沒穿便直接下來了,到底是忽略了下邊的溫度,凍得她一個哆嗦,後悔起自己的逞強來了。
想了想,沈阮還是披上了外套,一會兒到了地方再脫下就是。
傅靳南支頜目光從腕表上移向了窗外,不一會兒,車子顛簸了下,一股熟悉而陌生的香味驟然靠近過來。
他側過冷雋的容顏來,見她臉上帶著些微尷尬,默不作聲地往邊上坐去。
該是剛才的顛簸,顛得她歪了身體,往他這邊靠過來。
不知何時,車內幽幽地彌漫滿了那冷香味,傅靳南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仔細地回想了下,才想起這香味是在傅家與沈阮同床時聞到的。
那時候她起身了,他掀開被子無意地麵朝了她睡過的方向,羽絨被掀動的同時,幽然的冷香隱隱地撲鼻而來,若有若無。
傅靳南從未在哪個女人身上聞到這種香味,尤其的清淡而舒服,他突兀地開口道,“你們醫院允許醫生噴香水嗎?”
沈阮略詫異地轉過眼來,對於他突然問的這個問題覺得十分怪異,但還是回答了,“沒有明確禁止不能噴,看個人喜好。”
但在醫院裏麵工作,除了一些首飾妝容染指甲明確地禁止了不能戴,不能做之外,香水這方麵倒是沒有特別要求過。
醫院裏麵,眾人也是甚有覺悟,身上除了消毒水味,最多的還是消毒水味。
就算個別的喜歡,也隻是淡淡地在耳後處抹上一點,並不會噴得很濃,畢竟是醫生。
傅靳南忽地又接問,“你呢?”
“我什麼?”
“你噴不噴香水?”
沈阮愕然片刻搖了搖頭,淡淡地答道,“我從不噴那些。”
難道現在出席宴會除了著裝打扮之外,香味也是必備的禮儀之一?
想了想,她還是猶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他斂了眸光,麵上毫無波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