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殺...不...不要死...啊!”
蠕動的粉唇在細碎而模糊的囈語過後是一道殺豬般的慘叫,在靜謐的課堂上顯得刺耳得詭異。
安靜ing...一束束或驚疑或同情的目光齊齊投向聲音源頭。
“哢、吧。”
脆弱的粉筆在微微發白的指尖之間應聲而斷,講台上身著黑色職業裝的女人緩緩轉過身來,那副俗氣的黑框眼鏡下不出所料是一張布滿陰霾的臉。
嗯,很黑,很慎人。我恢複清明的一瞬間隻覺寒氣逼人,不禁微微打了個顫。
對上那張暗芒撲閃的鏡片,我咧嘴諂媚的一笑,冷汗悄悄從額間滾落下來。
“施--小--樂,又是你?!你給我-----滾出去罰站!!!”
我吃痛地捂住雙耳,趁它還沒有震破我薄弱的耳膜之前,果斷地做了決定。
再度對講台上火大的那位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後,我將視線轉向左邊座位上使勁使眼色的死黨清美,
“放學等我。”
我無聲地做出這幾個字的唇語,無奈一笑。清美頓時了然,隻得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翻了個大大的衛生眼。
瀟灑地站起身,我活動了幾下因彎曲時間過長而酸麻的胳膊,便大大方方地在注目禮中跨出了教室的門檻。那道最為犀利的目光隨著我經過走廊,WC,直至目標----圍牆時,終於遠遠的再次聽到那爆炸般的尖叫聲,
“你給我站住!----我叫你罰站,而不是----”
逃課。在我輕巧地翻過圍牆後在心裏偷笑著補充。老師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沒說清楚讓我出來哪,是要幹嘛呀。那我隻好自己就這麼習慣性的理解你的意思了唄。哎~果然有點資本還是有好處的,校長總舍不得開了年級前十的優等生吧。
何況是老拔中頭籌的。
愜意地走在林蔭小道上,我欣然享受著清晨微暖的日光。絲絲縷縷的光暈穿過枝丫的細縫,飛舞著微塵籠罩著我的周身。光影交疊,恍惚中那幻影般的場景又一一浮現在眼前...
飛濺的薔薇色血液...似曾相識的黑衣人影...撕心裂肺的呼喚...還有一個反反複複出現的名字----
涼殺。
這真真是一個詭異的夢魘,先別說內容驚悚,而且竟整整纏了我一個星期。害人每次都是生生給嚇醒的,一抹額頭全是汗。本來事情就夠扯了,我也沒和別人提起過。自己偶爾也想過要不要請個道士什麼的做做法事,不過念頭剛一閃就不由得往腦瓜狠狠一敲,暗嗤自己恐怕做夢做得腦子都秀逗了,連鬼神啥的都冒出來了。之後也隻能懨懨作罷,繼續承受噩夢造成的精神摧殘。
然而今天在課堂上夢見,在白天,實在是頭一遭。怎麼說呢...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一邊想著,腳步也不由得頓了下來。我微微蹙眉,總覺得隱隱不安。
“樂-----”遠遠傳來熟悉的呼喚聲拉回我飄飛的思緒,這個聲音...我的唇角愉悅的勾起,所有繁雜的愁緒霎那間一掃而光。興衝衝地抬起下巴朝向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