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強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不說話，繼續發著牢騷：“我說你們各班排長就不能爭氣點嗎？給老子多殺幾個敵人，給老子長長臉。師長大人也說了，要擊斃敵人就要吃苦，但靠槍法準時不夠的，要有良好的忍耐力和心理素質，才能多殺敵人。”
一個排長剛張開嘴想說話，曾強又劈裏啪啦說開了：“你們說說，是敵人太難打了還是你們沒有吃苦的精神？我可是經常看到對麵的敵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啊。可是你們怎麼就不打冷槍呢？怎麼就不敢到美軍的眼皮子底下打冷槍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你們都不懂嗎？”
指導員吳浩然一聲不吭，臉色也是難看，他知道曾強現在時強詞奪理。敵人要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的話早就被送去見上帝了。
各班排長要是低頭不語，這樣的成績真是差勁，就跟上學堂考試考了個班裏倒數第一一樣，心裏當然是不好受。
曾強見大家不說話，就下了死命令：“你們可是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每個同誌提著對麵美軍的一個人頭來見我，要是連一個美軍的腦袋都擰不下來，就別在前線占著茅坑不拉屎了，該做炊事員或是到後方去做搞後勤運輸好了。”
見大家沒有發表意見，曾強一揮手：“好，散會。”
散會後，曾強就一個人呆在坑道裏喝悶酒，上個月攻打501高地受挫，損兵折將，現在又被師長批了一通，心裏怎麼會好受呢？
吳浩然抱著一杆莫辛納甘步槍鑽出坑道，對通訊員小魏說：“小魏，走，去打冷槍狙殺敵人。”
小魏一聽到狙殺敵人，立刻來了興致，挎著步槍跟在吳浩然後麵：“指導員，我們到哪裏去狙殺敵人？敵人都被我們打得躲在地堡裏不敢出來了。”
吳浩然彎著腰在交通壕裏走著：“摸到敵人的鼻子底下去打。”
通訊員小魏緊張起來：“指導員，摸到敵人的鼻子底下去，那不是虎口拔牙？”
吳浩然平靜地說：“連長說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美軍被打精了，不會跑出來給我們當活靶子，咱們得主動出擊。”
兩個人披著偽裝悄悄地進入H連的陣地前沿，趴在一道一尺多高的土坎後麵。
他們到了陣地上後，一直靜靜地等待著美軍的出現。空曠的夜野不停地傳來夜風的呼嘯聲。料峭的春風刮了一陣子後就停止了。沒有刮風，天地之間就像死一般沉寂。不多時他們就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吳浩然輕聲說：“小魏，敵人上來了。”
小魏在黑暗中點點頭，聲音現出緊張：“指導員，我聽見聲音了。”
吳浩然輕聲叮囑道：“好，不要出聲，就等著美軍往咱們的槍口上撞。”
一陣風刮過來，卷起了地上的未融化的雪沫，吹進小魏的鼻孔裏。小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噴嚏響過之後，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見了，一切又平息下來。
小魏還想打第二個噴嚏，他用手緊緊地捂住嘴巴，拚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悉悉索索聲音的正是尼克在走動時發出的，他準備在淩晨時分潛入新一連的陣地，尋找吉普車上的中共軍高級軍官，然後再找機會狙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