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戰征憨憨地笑著：“佟子，俺知道俺的頭腦不如你，可俺有的是力氣，有力氣就能多殺敵人。”他轉過身子，背向佟晟，又打出一套拳腳：“這半個月沒有打仗了，快要憋出一身病來。”
佟晟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蠻子，你有力氣，就把你的拳頭往石頭上磕去。”
曹戰征扭過頭看著他：“佟子，你說話怎麼和書生一個樣，他昨天也是叫我把拳頭往石頭上磕去。”
“蠻子，那你就磕吧。”
曹戰征見坎上有一塊石頭，就一拳朝石頭上砸去。石頭是頁岩風化形成的，在曹戰征的千鈞力量的打擊下，立刻變成了一堆石粉，他的拳頭深深地陷進泥土裏。
曾學海提著水壺走過來，見曹戰征又是昨天一個樣，蹲著馬步站在壕溝裏，臉憋成了豬肝色，脖子上青筋勁爆。他放下手中的水壺，拍起手掌來：“厲害厲害，蠻子的蠻勁又多了幾分。”
佟晟笑著道：“這頭蠻牛的勁兒無處使，就找石頭和泥土出氣。”他和曾學海互相看著笑起來。
曾學海提過水壺：“佟子，蠻子，喝口水吧。”佟晟倒了一碗水，咕嚕嚕灌進喉嚨裏。
一個戰士跑過來，跳進交通壕裏，揮手敬禮道：“連長，指導員，團首長來視察我們的陣地來了。”
“奇怪，團長怎麼好像迷戀上了我們新一連，隔三差五就來看一會，難道我們連隊有什麼特別之處，那麼吸引團長？”曾學海很是納悶。
佟晟抖掉衣服上粘著的泥土：“別多說了，團長來了，我們去迎接他吧。”曾學海隨佟晟爬上壕溝：“不知道團長是不是又要給我們新一連分配新任務了。”
遠處，團長和一個挎著醫藥箱女醫生向他們走來，不用說，女醫生正是嚴曉梅。曾學海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走過來的團長和嚴曉梅，故作驚奇地喊著：“蠻子，你看，是誰來了？”
曹戰征蹲立在壕溝裏，拳頭還沒有從泥土裏抽出來，滿不在乎地說：“誰來了，不就是團長來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佟晟看著他神秘地笑著：“別戳在那裏發愣了，你上來就知道是誰來了，保準給你一個驚喜。”
曹戰征抽出陷在泥土裏的拳頭，朝團長來的方向望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紮著長辮子，挎著藥箱的嚴曉梅。看見嚴曉梅，曹戰征的兩隻眼睛的瞳孔立刻放大了好幾倍。他敏捷地躍上壕溝，與曾學海和佟晟並排戰列著，等待著團長和嚴曉梅走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曾學海推了推身邊的曹戰征：“看，是誰來了，把你的兩隻眼睛都瞪出來了吧。”
曹戰征也推了推身邊的曾學海，看著走過來的嚴曉梅“嘿嘿”傻笑著。
團長和嚴曉梅越走越近，曹戰征急不可耐：“佟子，書生，俺們過去迎接團長吧！”曾學海道：“人家佟子連長都不急，你一個連副急什麼，嚴醫生她有腳自己會走過來。”
被曾學海一說，曹戰征的樣子有些窘：“這樣子有失地主之誼吧。”
見曹戰征呆呆地看著遠處走過來的嚴曉梅，悄悄地提起鐵鎬，在他的腳丫子上垂直放下。鐵鎬落在曹戰征的腳板上，砸得曹戰征疼得蹲下去，緊緊捂著被砸傷的腳板，齜牙咧嘴：“佟子，你狗日的在幹什麼，把俺的腳砸慘了。”
佟晟裝出一臉抱歉的樣子：“哎呀，這一不小心，連鐵鎬也走火了，把蠻子的腳給砸傷了。”然後看著曾學海，拚命忍住笑。曾學海看著使勁揉著揉腳的曹戰征也拚命忍住笑，最後兩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曹戰征看著他們得意的樣子，惡狠狠地說：“狗日的，你們兩個合夥來整俺。”
佟晟蹲下身子，輕輕地對曹戰征說：“我是給你創造機會。”曹戰征一臉疑惑：“你狗日的把俺的腳都砸傷了，給俺創造啥狗屁機會啊。”佟晟一臉神秘：“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