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慕容安樂,雖然很普遍的名字,“安樂”卻是舅舅最大的心願。
從小,安樂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一直都是由舅舅拉扯大。每當安樂將頭埋在舅舅的懷裏問他關於父母親的事,舅舅老是愁眉不展,隻是沉默著。
因為照顧安樂的原因,舅舅一直沒有娶妻,而從小陪伴著安樂長大的便是同母親一起長大的藍姨。每當從舅舅口中得不到母親的故事,安樂隻能纏著藍姨問,而藍姨隻是撫摸著她的頭:“樂兒,等你長大了些再講給你聽,你現在還小。”
安樂知道,即便自己把自己變得再成熟在他們眼裏都還隻是個孩子。
有時候纏的緊了,藍姨就會告訴她一些關於慕容家的事。
原本安樂的父親姓上官,母親姓慕容。藍姨沒有提過上官家的事,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慕容家原本是官臣之人。後來為什麼慕容家所有人都離開了京城,藍姨也沒有多說。離開之後姓也就被舅舅改為了母姓。
自此慕容家所有人都居住在一處幽僻之地,好在處處都是怡人的景色,可算是山清水秀。安樂從小生活在這裏倒還算是喜歡。
一年又一年,這裏的花草樹木枯了又綠,安樂想,大點又是何時?
那年安樂已是八歲,此時的季節更是憂傷的時節。
九月,天高雲淡,風在這個山穀裏奔跑的有些淒涼。
安樂還記得,那天已是黃昏,遠處卻傳來了一陣馬蹄狂奔的聲音。藍姨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爺,他還是找來了!”
舅舅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當時的安樂很難讀懂他眼裏是悲傷還是仇恨,隻知參雜了許多複雜的情緒,像是四季的摻雜。
“安樂,去外麵躲起來,不到天亮不許回來!”安樂被舅舅從懷裏掙脫了出來,他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像平時那樣溫柔。安樂被嚇到了,她有說不出的委屈,但是她沒有哭,從後門跑了出去。
安樂沒有跑遠,她躲在院後的籬笆下悄悄注視著院裏的那一隊人馬。他們沒有進屋,而屋子裏的人卻迎接了出去,隻見舅舅和藍姨跪在地上行了很大一個禮。
隔的太遠,安樂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隻見那領頭的人親手將地上的舅舅扶了起來。他的麵上是一貫的嚴肅,比起舅舅日漸消瘦的身體,他的體魄也震撼了一切。
“小妹妹,你在幹嘛?”背後一隻很有力度的手掌拍在她嬌小的肩上,安樂被嚇得打了一個顫。
安樂轉過身去,對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拉著他便跑開了。
安樂就這樣拉著他的大手掌,仿佛有了安全感。她兩沿著山穀的河畔一直跑,穿過了一片草地,又略過了一片花海,直到兩山穀之間飛流的瀑布下,那裏有一處河灘,旁邊的柔軟草地正好適合躺在上麵看此刻的夕陽下落。
“小妹妹,你叫什麼?”他看上去比安樂大不了幾歲,但是在他的眼裏卻透露著一股成熟的氣息。
“我叫慕容安樂,小哥哥姓甚名誰?”安樂挪了挪身子,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這樣似乎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