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到上海(1 / 2)

那年仿佛也是夏天,也可能是初夏。我隻身一人坐上火車來到上海,其目的和千千萬萬的莘莘學子一樣,就是工作。而到了上海我才知道我錯了,我們的目的是找工作。

在火車上,我激動不已的同時還熱血沸騰,似乎我覺得到了上海我就有了一切,在我看來,上海就像一個職業超市,認其選購職業,什麼總裁、董事長、經理、主管等等,當然還有小秘。最棒的是還有大量的人民幣美元英鎊等一切在貨架上等著你拿麻袋能裝多少裝多少,到結算的時候,隻要給收銀小姐一個擁抱,你所選購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如果你願意再親吻他們一下,會有小禮品贈送,就是法拉利、奔馳、寶馬、蘭博基尼等跑車贈送,而且是上了牌的。最幸福的是出門的時候如果你恰巧那天生日,你會意外的收到一套上海最好地段一套一百二十個平方的房子,作為身日禮物。

這一切都讓我心動不已,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在做白日夢,於是我又錯了!

當我下了火車,我立刻感覺自己很聰明,很機警。因為在我吃了一根油條一小碗稀飯,結賬時要我付三塊錢的時候,我的反映是,這家夥要訛我。這一經驗是火車上一位老太太告訴我的,她說了很多,但我總結了就一句話:上海人訛人。當時她說到“上海”兩字咳嗽了一下,接著說“人訛人”,所以我還總結一句:上海,人訛人。於是我很警惕,尤其是對上海人。

我說:“我就吃一根油條,喝一碗稀飯!”,我說‘一’的時候格外賣力。

那夥計說:“沒錯,是三塊錢!”

我說:“那也太貴了點吧!我們老家三毛錢隨便喝!”

他有些不耐煩,說:“儂回家喝去!這是上海!”

而我理解成了:“滾回家喝去,這裏是上海!”

我頓時非常氣憤,我說:“上海怎麼了,你憑什麼趕我滾啊!上海是你家開的呀!”

那夥計皺了皺眉頭,顯然有點莫名其妙。

他說:“儂付錢走人,三塊錢!”

我一聽:“不付錢走人,散快點?”。

這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失態,有點不好意思。

我放緩語氣說:“吃了東西當然要付錢的嗎!給你一塊錢吧!在我們老家隻要5毛!”一邊說,一邊遞給他一塊鋼棒。

那夥計頓時大發雷霆,說:“儂@#¥!@¥¥,死去吧!”,我是沒聽明白他說了些什麼,反正我聽明白後麵的‘死去吧!’,於是我斷定,一定說了傷我自尊的話,看不起我這個外來人,還讓我去死。我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個時候,我們周圍已經圍上了上百看熱鬧的人,他們中間有笑的、有交頭接耳的、有抄各個地方的方言嚷嚷著的。突然一個人用一口帶著安徽阜陽口音的普通話說:“那個啥,你這裏的稀飯油條的確太貴了。俺麼那才4毛錢一碗,油條2毛。人家小夥給你一塊不錯了。”我轉過頭,我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他,覺得還是我們安徽人好。同時我也斷定,那幫說著家鄉話的定是我此刻的同誌,我突然覺得,我似乎回到了文化大革命時期,一幫正義之士無聊的批鬥著一個無聊的革命蛀蟲,讓我倍感欣慰。

正在我們批鬥的最高潮的時候,突然一位警察叔叔聞訊趕來。他先是圍著人群轉了一圈,然後逮著一個人逢就往裏鑽。圍觀的人一看是警察,都立刻閉上了嘴,但是還是不願意離開,在他們看來,也許警察的到來才是真正高潮,看的才叫爽。警察頭上冒出了幾顆金燦燦汗水,頓時增添了幾分光輝。他好不容易擠到了我和那個夥計身邊,掏出手帕,揩去額頭上汗水。

警察說:“剛才誰報的警啊!”

那夥計忙拿出煙遞了過去,說:“長官,阿拉報的警。”

媽的,我這才明白,原來那夥計報案了。看著那個家夥的表情,我真的想當著人民警察的麵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