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在浦東新區陸家嘴 雲山路附近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毛坯房。一間我和馮燕住,一間曹田住,還有一間要留給白玉蘭。其中兩廳是一大一小,大廳在裏麵,小廳在外麵,正對庭院。小廳與庭院僅裝 一道磨砂玻璃門(不透明,從外麵看不到裏麵,當然,從裏麵也看不到外麵),沒有防盜鋼筋。小區算是高檔小區,雖然沒有防盜窗防盜門,倒算安全,最主要的是房租還算便宜。押金和預付房租一半是曹田拿出來的,一半是我向遠在北京工作的好友借來的。曹田決定來上海工作,這是我始料未及的,當時蘇州站離別的時候,我以為那是我們最後的離別,沒有想到那次的離別隻是一個鋪墊。
無意識中我又欠了一屁股如坐針氈的債,日子難熬得很,所以這就更加快了我急於找到工作的腳步。有了第一次的工作經曆、教訓和學曆的限製,考慮到我考研時候的專業,於是我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再根據這幾個月迷茫似的思考以及種種限製與優勢,我擬定了一份職業規劃,打算找一份人力資源助理方麵的工作,為將來做個HR打好基礎。而且人力資源助理也並沒有什麼技術性可言,不但不累而且還可以混點生活費。人能混到這步田地,不能不說無地自容。
其實我理想的職業是做一名編輯,無奈上帝給我開的玩笑太大,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這個願望。就像是我小時候的夢想一樣:長大後做一名女軍官,但是偏偏我長大後的身高159(報考軍校條件:女生身高必須在165以上)。後來無奈之下便想報考清華,偏偏考試當天卻病得不省人事。腦袋僵硬得像木頭一樣,天曉得我頭天晚上還活蹦亂跳,而第二天早上起來就開始高燒不止上吐下瀉。考試完之後我就知道我徹底掛了,於是填報一本二本誌願的時候我都沒敢動筆,所以就順理成章地上了一個大專。在學校裏墮落頹廢了三年,才虛度完我最好的青春歲月。但是生活總得要繼續,所以也隻能硬著頭皮死撐下去。
馮燕來的那天上午我先出去打印好一打簡曆,然後就坐在客廳的木椅上,抱著遙控器翹著二郎腿,等著已經向上海方向進發的她。心裏還在琢磨著那個拉皮條的短信,我真的有才嗎?懷才真的就像是懷孕嗎?時間久了就能讓人看出來?那我都懷 這麼久了,咋還沒人看出來哇?
馮燕是我大學時候斜對麵宿舍同係不同專業的同學,她之所以來上海找工作,是為了一個網戀兩年的男人,據說是老鄉。聽說那男人是上海交大研三微電子係的某高材生,他去接馮燕的時候我們曾有過一麵之緣。長相算是三級以下吧,個人感覺遠遠配不上馮燕。而且看起來賊眉鼠眼的,古人有雲:心有相生!估計人品也應該不怎麼地。
但是馮燕找男友的條件非常簡單,隻要有才會賺錢就好,長相上沒有任何要求。可惜人總是不知道知足,他自己的缺點往往都要用別人的優點來補充。他身高168,馮燕身高167,他拒絕馮燕的時候說,如果馮燕176就可以了!這對一向都以自己身高為榮的馮燕來說,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我想,如果馮燕像我一樣159的身高,那麼他會不會索回第一次見馮燕時點菜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