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的客棧午飯
次日雞叫的時候,顏淵心裏已經有了計較。自己雖說與這個世界諸多契合,終究懂得了太多不屬於這裏的事,鋒芒太露的後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這個世界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安寧,三國成犄角之勢,互相製衡,這個時候,如果出現了一個不安定因素,結果可想而知,絕對不是顏淵所期盼的。於是,經過一夜的思考,顏淵還是放棄了進一步考取功名的想法,能夠安穩的“種田”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至於林顏淵身上的謎團還是先放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吃過早飯,在給院子裏的植物澆水的時候,顏淵心想,雖說這個林顏淵考取的功名並不是個花架子,每月所發的例銀還是足夠度日的,但那也是勉強糊口而已,先前猜測的上等生活用具,昨夜問過了方夙,那些在自己眼中無比之前的物件,都來自北麵的黎國,由於三國通商,各取所需,這些東西並不值錢。顏淵不禁感歎這裏真是個好地方......
收拾完院子裏的東西,顏淵拉著方夙出了門。要想進一步了解這個世界,最首要也最簡便的方法就是實地考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聽。就像前世自己去各個陌生的城市一樣,最快的了解方法就是坐公車,幾趟坐下來基本上就了解的差不多了。如今這裏是絕對沒有公車的,所以也隻能勞煩自己這個,額,夫郎了。提到這個稱呼,顏淵就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以她的思維是不太容易接受這種女尊特點的稱呼的。不過,入鄉隨俗,她也隻能慢慢適應,反正她在家裏也隻會叫方夙的名字,方夙現在也知道她喜歡他叫她的名字了,所以這種稱呼隻會在外麵聽到罷了。想到這裏,顏淵不禁有些釋然,卻忽略了自己潛意識裏已經把那個青山腳下,杏花林旁的小院當成了,家......
“誒,這位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呢?小店...”小二在看清麵前人的樣子後便沒了聲音,連帶著客棧大堂裏的客人,或站或坐,無一例外的消了聲。門口的女子一席水藍長袍,淺色腰帶,麵如冠玉,額前兩綹黑發無風自動,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星般閃耀,卻帶著滿滿的淡漠與冷清,長身玉立。在她身側的小哥兒,卻是截然不同的風華,白衣勝雪,明眸善睞,一臉的溫潤,隻是目光卻十分吝嗇,一直放在身旁的女子身上,間或看一眼旁人與周遭的環境,卻是很快又轉了回去。顏淵看著眼前呆愣的店小二,見她長久不曾動作,便自顧自的帶著方夙尋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窗外便是遠山如黛,碧波如練。心下滿意這座酒樓的布置,看麵前方夙頭上的點點細汗,便從袖中抽出手帕,給他細細擦拭,見他兩頰騰起紅雲,雙目也四下亂瞟,心下了然,待擦幹汗後便又麵無表情的收回手。“可是累了?”清冷的嗓音響起,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暗自羞惱之餘不禁又多看了兩眼,真是一對璧人啊。
“還好,不是很累。”方夙看了眼大堂裏的人,回頭跟對麵的顏淵說。眉頭微微蹙起,看出他的拘謹,知道他好靜,不喜人多,暗自後悔不該一句話不說便帶他來此。“小二,點菜。”小二見這位仙子般的人朝他看來,不禁一愣,待看到對方那足以凍死人的冷淡目光後,渾身一震,忙不迭的抖抖手中方巾,走到桌邊說,“不知二位客官想要點什麼菜?”聞言座上二人皆是一愣,顏淵來這裏前後加起來不過兩日,而方夙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兒,這小二一句話倒是難住了兩人。顏淵想說將店中拿手的菜上了幾樣,轉念思及這裏已不是前世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態,現在她需要考慮的可是兩個人的現在與未來的用度,也不知這林顏淵每月的例銀夠不夠她的花費,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正自苦惱之時,冷不丁一個油膩膩的聲音響起,“喲,這不是林兄麼?怎的近兩日不見人影呢,害得我幾人喝酒都不過癮啊!”人未至,聲先聞。這聲音一聽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二世祖,顏淵眉頭皺起,林顏淵好歹是一個有功名在身的人,怎的會認識這般樣子的人。轉念一想,按照這人平日裏對方夙的樣子,周遭有這樣的人存在便不稀奇了。此人的出現倒是真正好,她正發愁現下家裏的開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