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新的，背景是沐夏辦公的地方，可是照片上沐夏的臉不是正麵，更像是偷拍的。沐夏木訥地點點頭，真是奇怪了，自己的照片怎麼會在這裏呢？
“你哥哥都告訴我了，唉！小姑娘，漂漂亮亮的。雖然得了肺炎，好好治病還是有希望治好的，千萬別用香煙麻醉自己。我們不一樣，吸了一輩子的煙，等到想戒已經戒不了了。”
哥哥？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哥哥？大爺指著宿舍樓的方向道，“就是住這兒的，跟你一棟樓的。”
沐夏回頭看了看夏辛宸的宿舍，咬了咬嘴唇，想想還是懶得再解釋，別人也未必信。“夏辛宸，算你狠！”沐夏拿了醋，每走一步都在想著要怎麼回擊。
沐夏走到樓梯口，遠遠地看到一個黑色的背影。
項楠雙手插袋靠在有些剝落的牆麵，細長的睫毛投映在臉上，已經看不分明五官。溫柔的雙眸抬起，看著沐夏笑得溫暖，“你回來了。”
“嗯。”
說不清的疏離把沐夏和項楠隔在了對岸，沉默像黑暗中無形的繩子，讓執在兩端的人僵持不下，隔了許久，項楠先開了口。“我一直在公司外等你。”沒有責怪，也沒有質問，依然淡淡的，溫柔的語氣。沐夏攥著醋瓶的手漸漸收緊，“記得我曾經問過你一個問題嗎？我現在再問你一次。”
項楠側過臉看向沐夏，她的瞳孔很黑很黑，像這漆黑的夜，濃得化不開。“你不會騙我的對嗎？”沐夏看著項楠，沉重的擔子壓上他的肩膀，他茫然道，“沐夏。”
沐夏卻冷笑著，“嗬，誓言果然都是假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項楠拽回沐夏，每次想要說什麼卻都欲言又止。
“好，那你說，說你不知道蘇菲把我鎖在檔案室，說你從來沒有跟她在一起過，說你沒有利用過文世麗對你的喜歡。”沐夏等著他的回答，卻隻得到一片沉默的夜色，她絕望地看著項楠，“你變了，變得我已經不認識了。”
項楠眼中一痛，右手攀上牆，“是，我變了。如果不是夏辛宸，我們早該在一起了。我就是一直等，一直等，才會錯過你，讓你離開。所以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錯過屬於我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不在乎。”
沐夏鄙夷地看著項楠，想起蘇菲和文世麗，沐夏的身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你太可怕了。”項楠迎上沐夏的目光，心裏更覺得刺痛，不由低下了頭，“沐夏，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沐夏掰開項楠握著自己臂膀的手，深吸了口氣，“錯了就是錯了。”
項楠死死地把沐夏禁錮在懷裏，沐夏用力掙紮，醋瓶被打翻墜落。沐夏趁著項楠稍稍放鬆掙紮了出來，一路跑回房間鎖上了門。
沐夏背靠在門上喘著粗氣，聽到砰砰的敲門聲，透過門上的小洞看到夏辛宸站在門外，“人呢？”
沐夏平複了心情，貼著門道“我累了。”
夏辛宸識相地沒有再問，沐夏回到黑暗的房間，熟門熟路地從抽屜裏翻出香煙，打火機亮了又暗，反複了四五次才點燃白色的香煙。月白的光傾瀉在沐夏蜷縮的身上，帶著鬼魅般的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