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被我們救下的話……那個汗蒸房被改造過,劉海石會被活活蒸熟……啊!你是說……”
“沒錯,如果劉海石沒被救,他也會變成和二十年前的李菁一樣的狀態吧。被蒸熟然後切成肉片,不過這並不是凶手最後的目的。”
“那下一步是想怎麼做呢?”
“我並不知道,或者說這並不重要。總之我們應該能猜到,李菁被切成一片片的並不是凶手最終目的,隻是在處理的步驟中被人打斷了。”
“打斷?”
“沒錯,這也是我說的,凶手明明是個食人魔卻把煮熟的肉扔掉的原因。因為拋屍者並不是他哦,而是另一個發現了李菁的屍體的人,這個人很可能是和凶手很親密的人。正因如此,他沒有報案,而是選擇默默處理掉屍體。”
“原來如此,你的意思是二十年前的凶手在殺害李菁之前也做過一些案子,但我們並不知情?”
“不,我並不這麼認為。你還記得網絡上關於凶手是醫院院長的猜想嗎?
“院長偷走肝髒去做移植手術?”
“沒錯,那麼這種猜想是怎麼產生的呢?我查了當年的最初報道,發現李菁的屍體被發現時缺少了肝髒,而肝髒正是蕭芮寧發在網上的奪命菜譜裏第一道沙拉的原料。”
“你是說……”
“沒錯,二十年前的凶手寫這個菜譜時隻是想利用一個人做出這些菜的,但蕭芮寧想殺害的人很多,就順水推舟地每個人取一個部位了。凶手做好第一道頭盤和沙拉,就準備先製作耗時比較長的肉鬆了吧,這是個關鍵問題,菜譜的順序是食用順序,卻不是烹飪的順序。結果凶手剛剛完成蒸熟切片的步驟,就被人發現了。”
“但是連我都不知道二十年前的凶手想要用肝髒做菜,蕭芮寧怎麼知道的呢?”
“既然說是菜譜,那凶手想必用某種方式留下來了吧。我想到這裏之後,聯想到蕭芮寧能看到菜譜的地方,立刻去圖書館查閱有沒有烹飪方麵的書,果然……”
吳國安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吳警官,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當時您去蕭芮寧家時可是帶著十幾個人的,想來您應該是覺得她是個非常危險的凶手吧。您究竟是如何確認這一點的呢,剛剛您可隻說了有點懷疑她而已。”
吳國安沒有回答,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早已消失。
“您的妻子是二十年前遭遇事故變成植物人的吧,我查了一下,她之前是N大的教授,剛好是李菁的那個係。在調查初期她也在嫌疑人名單裏,後來發現她有拋屍那天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就被排除了嫌疑。那麼,如果按照我的假設,屍體是被凶手親近的人拋棄掉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凶手製造不在場證明的話……
“話說回來,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要不我來替您回答也可以。昨天我去圖書館翻閱菜譜時,終於在一本書裏找到了鉛筆手寫的兩頁人肉菜譜。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會以為隻是惡作劇吧,畢竟那個語氣怎麼都沒辦法當真。而作為經曆了這一係列恐怖殺人的人,我看了覺得簡直毛骨悚然。那本菜譜上已經泛黃的字跡所記載的菜品,和蕭芮寧用人做的菜完全相同,而且那孩童般語氣的解說也和蕭芮寧在網上發的貼子完全一樣。我終於知道蕭芮寧最終想蒸幹劉海石是為了排除水分,方便做成肉鬆,真是非人的想象力。這就是二十年前的食人魔沒有完成的工作。
“我以前在圖書館勤工儉學,幫忙打理圖書館內部網站。我昨天登錄了網站,搜索了一下這本書上一個借閱者,的確是蕭芮寧沒錯。她看過這個菜譜後,出於某種目的記錄了下來,卻沒有擦去。您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追查到了蕭芮寧的名字吧。您發現最近的案子與二十年前的案子的相似性之後,意識到可能有菜譜這個關鍵物品的存在。您應該也和我一樣,推理出這個筆記藏在圖書館裏,所以隱瞞身份偷偷進入N大圖書館,但想把書帶走卻很難,或者大庭廣眾之下把這兩頁撕毀也做不到。於是您隻能選擇把菜譜放回去,就這樣被我找到了。不過,大概您想著沒人會調查到這一步,所以也可能根本就沒有想過毀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