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們了。”
“還沒那麼快，傻孩子，你去看看鍋裏的飯別糊了。”
“我去吧！老姑，慧瑩，你在那坐好別動，小心踢著怡江。”怡敏說完，起身出了屋。
老姑喝了口水，重新打開了知識的寶庫。“隸慎人是最早見於記載的東北居民之一，分布於不鹹山，就是現在的長白山以北，東濱大海，包括黑龍江流域的廣大地區。在傳說中的舜、禹時代，就與中原王朝建立了密切的聯係。大禹抵定九州之時，周邊各族來朝納貢，其中就有東北夷，息慎等族，而息慎就是隸慎。周武王時期，隸慎人貢獻過“楛矢石弩”。史書記載，戰國以後，隸慎人改稱挹婁，有的時候仍然稱隸慎。那個時期，我們的祖先土穴，至接九梯，各部落無大君長，邑落各有大人，還沒有統一的首領。鬆花江夫餘奴隸主貴族開始壓迫和剝削我們的祖先。三國以後，挹婁人終於擺脫了夫餘的控製，屢次來貢楛矢石弩，直接臣服於中原王朝。”
“老姑，飯熟了，先吃飯吧！我老姑夫也回來了。”
“也好，這長著呢！一時半會兒也講不完，先吃飯，有空再說。”
“回來了，保全，這十多天都忙啥了，也不往回捎個話兒，都快急死人了。學校那麵的情況可不容樂觀呀！”
老姑夫擦拭著臉龐的汗水，坐在了飯桌前。“給你，慧瑩，幫爸把手巾放好，真累。我都聽說了，又有兩個老師被抓走了，一個在承德監獄裏正受折磨呢！我聽裏邊兒的同誌說，打的可不輕，那個已經光榮了。還有，學校裏麵的老師們對我有意見了，這個不怕，背後有偽文教部的狗馱著我呢！這次也是狗牽線，讓我去走趟北平辦點兒公事兒，走得大急，別見怪。”
“怕是又公私兼顧了吧！我們可沒做你那份飯，你隻能少吃幾口了。”
“嗬嗬，早料到了，所以，我自己就把吃的帶回來了，那個案板子上放著呢！怡江，過來，讓老姑夫看看你的臉，眼睛都看的見嗎？”
“嗯，右眼睛就是看東西有些模糊不清，左邊沒啥事兒了。”
老姑夫拍了拍我的肩膀，歎了口粗氣，微微的點了點頭。“不幸中的萬幸，沒瞎就好，還有些紅腫，再過幾個月估計就沒事兒了，來，坐到老姑夫身邊兒，讓老姑夫好好看看你。”
“保全，這是哪來的牛肉，還這麼大一塊。”
“放心大膽的吃吧！這是狗孝敬咱們這些主人的，本來還有十盒日本罐頭，我怕招事兒沒敢往回拿。要不然，可以給孩子們好好解解饞啦！”老姑夫微笑的看著我。
“這些就夠了，快吃吧！養了半個月傷，一個肉碴也沒沾著，苦了孩子們。保全，這也是戰利品嗎？”
“不是，是文教部那幾個狼狗見我差事兒辦的不錯，一高興就給了這塊肉。”話音剛落，老姑二話沒說，抓過剛剛放穩的盤子就走，眼急手快的老姑夫“蹭”的一把抓住老姑的手腕。“桂芬，你這是幹啥？來來來，先坐下說。”說話間，將老姑硬拉回到飯桌前。
老姑“啪”的放下手裏的盤子，醬香的牛肉片從盤子裏麵震出了好幾片，散落在桌麵上。“幹啥？你去當狗也就算了，拿我們娘幾個也當狗啊！我張桂芬吃過肉，他們是啥東西，都是日本人的幫凶。為了革命屈尊一下也就夠了，難道你連起碼的恥辱都不懂嗎？怡江還隻是一個孩子，他都不為一碗羊湯低頭，這才是骨氣。再看看你自己，還是我的丈夫嘛！學會背躬屈膝也就算了，別拿回家也教孩子。我們娘幾個都是賤命，吃不起這麼尊貴的狗食，還為人師表呢！連起碼的骨氣都沒有。”凝視著老姑嚴肅的表情，聆聽著義正嚴辭的話語，我們都尷尬的坐在桌子旁，無言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