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衝(1 / 2)

二十林衝

林衝自打孩童時從他老丈人習武開始,這早一趟拳腳棍棒,晚一趟拳腳棍棒,是每天必修的功課,一日不練,便是渾身不自在,就是當年大婚之夜,也沒有誤了這趟功課。昨夜好一場大雨一直下到天明,誤了打磨筋骨,這一天都覺得不精神。晚間吃完飯,養了一會心神,便來到院中,一輪明月把個院子照的雪白一般。林衝抬眼望這輪明月,似乎又在這月亮裏看到了娘子的身影在飄蕩,不禁恍惚起來。

一絲烏雲飄過月光,林衝才會過神來。從槍架上抽出一杆哨棒,先舞動了起來,又耍了一通拳腳。把身邊這個嘍囉連連擊掌叫好。見林衝歇息下來,忙遞上一條毛巾與林衝搽汗,說道:“我何時能有頭領這般好身手。”林衝道:“隻把我平常教你的勤加演練,不出三五年,這山寨裏的一眾嘍囉無人是你的敵手。”嘍囉道:“隻是這力氣上總是小些。”林衝道:“這力氣有的是天生的,你看這杜頭領和宋頭領都是天生的蠻力,你後天如何練,若隻在這力氣上較量,你都不是他的對手,但在這手腳上練就了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他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你這般身材,卻要會懂得使巧勁。”說完,又與這嘍囉演示了幾個招式,說道:“遇到蠻漢,隻這幾招,就叫他動彈不得。”嘍囉說道:“謝頭領指教。”

林衝搽完汗,將毛巾遞還給嘍囉,說道:“日後隻管叫我大哥,不要再叫什麼頭領,這頭領二字卻是羞殺人了。”嘍囉道:“大哥雖不得意,卻也是這山寨的四把交椅。”林衝道:“我這個頭領整日裏無事,這山寨上大事小情均與我無關,再不與你幾個耍弄些槍棒,怕是要被這一泊湖水澆滅了心頭的火啊!”嘍囉道:“在這山寨幾年,也看過許多好漢,卻都不能提的,隻大哥和那楊誌是真正的好漢。”

林衝笑道:“也不知這楊誌兄弟現在如何了?這楊誌雖一身的好本事,隻是有些愚忠,現如今奸臣當道,哪有好人的活路。這楊誌還一門心思的報效國家、封妻蔭子,確不識得官場上的凶險。我大宋自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以來,就一直是文官當道,武人受壓。你就是一刀一槍拚了功名又如何?那讀書人隻在朝堂上嚼嚼舌頭根子,就夠你喝一壺的了。我大宋表麵繁花似錦,實則危機四伏,不說這邊關年年吃敗仗,就是這東京號稱有八十萬禁軍,可真正能拿槍拿刀的有幾個,我卻擔心這大災禍在後頭啊!”

嘍囉道:“管他那些,隻過好眼前的快活日子就行。前些時聽傳聞,說東京有個叫楊誌的在街頭把個潑皮殺了,把個東京街頭都轟動了,後來被發到大名府充軍去了,不知這個楊誌是哪個?”林衝道:“有這等傳聞,我整日裏隻在這山寨裏走動,又沒個幾個知心的人說話,卻不知道這些傳聞。現如今隻盼著這楊誌兄弟有個好前程。上次在此相見時,我還托他打聽我家娘子的情況,這已有一年的光景了,也沒個消息,怕是這楊誌又出了什麼事嗎?”嘍囉道:“這楊誌若高官得坐、駿馬得騎,早把這茬事忘了。”林衝道:“這楊誌是個耿直義氣的漢子,但凡應承了,絕不會有差池的。”

兩人回到屋中,林衝坐定,嘍囉端上茶來,林衝示意他也坐下,說道:“此間隻你我二人不要約束,說些話也好解悶。”嘍囉道:“要說到這好漢,哥哥說的那個花和尚也是個嫉惡如仇的好漢。”林衝道:“我與魯智深哥哥一別也快兩年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個廟裏燒香拜佛,甚是想念啊!當年若不是他在野豬林伸手相救,我早就做了刀下之鬼了。可恨這個高俅,害我林衝家破人亡,枉我當年在他跟前效力,他卻為了個幹兒子的這些勾當陷害與我。此生不活剮了他,汙了我林衝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