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蹙眉,賭氣的翻過身去,“你就是偏見!早知道昨晚就不要告訴你了。”
雲憶被她氣樂了,一針見血的說:“那是因為你心裏頭不舒服,你也需要發泄和意見!隻不過,我沒說你想聽的話而已!”
木棉將被子拉過頭頂,悶悶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現在不需要了!”
雲憶看看時間,把藥放在桌上,“好了,我也不說了,藥記得吃,不舒服要隨時打電話給我!我走了,拜!”
聽到關門聲,木棉才掀開被子,像隻蝸牛一樣,慢騰騰的坐起來,發怔。
雲憶那樣說阿騫,是因為她不了解,所以木棉不怪她,但心裏頭還是有點隱隱的疼。
她看得出,對聶詠兒的事,阿騫自責懊惱得很。依他那種高高在上,一條道走到底,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錯的性子,卻說跪就給她跪下了……
木棉這會是真的頭疼了,說不在乎是不可能,尤其是在跟聶詠兒有過交集之後,隻要看到阿騫,就難免會想到那個純美的姑娘,總是一臉美好的期待。
現下,還會是一樣的表情嗎?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半天,她才後知後覺。
起身,下床,拿起手機,看到個熟悉的號碼。
“小商……你下午過來雜誌社一趟吧,辦理離職手續,然後再做下工作交接……”張姐在那端說。
即使還在燒著,頭重腳輕的,木棉也無法拒絕,畢竟是她先任性辭職的。
掛上電話,她又挪回床上,興許是藥勁上來了,精神有些萎靡,眼皮重得很,裹著被子,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手機又響了。
她被吵醒,強撐著眼皮接起來,“喂……哦……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她掛了電話。
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還是雲憶打來電話提醒她吃午飯,才把她叫醒。
“我晚上不回去了。”雲憶頓一下,狀似隨意道:“他要請我吃飯。”
木棉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一聽這話立即就精神了,“是和那位人民警察同誌?”
雲憶清清喉嚨,高傲的說:“我本來也不想去,可他說他今天發薪……”她嗤笑一聲:“一個月三千多塊,還想來約我?”
木棉忍著笑意,“那你怎麼答應了?”
“我能不答應嗎?他那自尊心矜貴得跟魚子醬似的,我要是拒絕了,就立馬擺冷臉給我看,好像我嫌棄他那一個月三千多塊似的!”
聽她一連串的抱怨,木棉起身去衛生間,不緊不慢的問:“那你嫌棄嗎?”
“商木棉,你是在質疑我的人品嗎?”
“當然不是!隻不過,你的優良品質光我知道沒用啊!你得雨露均沾,別三言兩語就把人給嚇跑了,給他個機會,讓他多了解了解,順便拜倒在你聖德的光環下!”
雲憶在那頭輕咳兩聲:“好吧,那就看你麵子了。”
木棉笑而不語。
又叮囑幾遍要木棉吃藥吃飯,雲憶才掛了電話。
不經意的看到通話記錄,木棉才想起來,上午阿騫打過電話。
將電話拔回過去,竟是關機狀態。
木棉歪著腦袋想他在電話裏說過什麼,貌似是去哪裏出差,要去幾天的樣子,想來,這個時間應該在飛機上吧。
手指在白色的機身上撫摩幾下,有絲淡淡的失落。
失落什麼,她也說不清。
是因為昨晚對他偏冷漠的態度,還是沒能在臨行前,裝作不在意的說一句“原諒”?
張姐又打電話來催,生怕她忘記了去雜誌社的事。
木棉打起精神,暫時不去想這些,從衣櫃裏挑了件象牙白的羊毛粗呢帶帽大衣,顯得蒼白的膚色靚麗些。照照鏡子,還算滿意,這才匆匆出了門。
轉機飛往柏林的飛機上,襲垣騫始終蹙著眉頭,望著窗外濃密的雲層,就像一團團香甜可口的棉花糖,引得坐在身旁的徐強一陣陣驚呼:“哇!好漂亮啊!”
“總監!快看快看,那朵雲更漂亮!”
襲垣騫厭惡的瞥他一眼,“你能別女人一樣大呼小叫嗎?”
徐強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人家第一次飛那麼遠,有點興奮!”
襲垣騫不想理他,臉扭過一邊,閉上眼睛。
沒想到,徐強又湊過來,小聲問:“總監,您在機場給誰打電話呢?從打過電話之後,您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是打給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