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從來都沒想過,她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忙著趕場子的時候。
說來倒也是嘲諷。
才剛到,服務生就已經笑盈盈的走過來,很是禮貌的詢問夏星熠有沒有預定。聽到她說出某個人名,眸子微不可查的閃過一道光,而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隨後才伸出手做邀請狀,“裏麵請,袁先生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倒真不是開玩笑。
等她進門之後,看著茶台後即便是坐著也能感到其娉婷的茶藝師,以及差台上擺放著的兩個耳壺,夏星熠麵上多了些歉意。
“抱歉,是我來晚了。”
袁律師不過三十出頭,正是正茂好年紀,金絲邊眼鏡在陽光下折射出道道犀利的光痕,就連眼鏡背後的那雙眸子,都是狹長而銳利。
見她終於到,也不過俯首輕輕點頭,“來了。”
態度自然的很,仿佛不像是他們兩人才剛見麵,而是已經熟識許久了一般。
看著夏星熠剛坐下,唇角微微一動,儼然是要說花,在她開口前,先沉聲道,“麻煩一壺六安瓜片。”
似乎是察覺到夏星熠有些愣然,袁律師勾唇笑了笑,“這家的茶不錯,既然來了,好好品一品才好。”
這般風雅的作風,著實是跟江慕深截然不同。
詫異太大,讓她有些錯愕,也不過就是片刻之間,她調整好了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好。”
不得不說,光是聽著一旁錚錚的琴音、潺潺的流水,還有身著旗袍的茶藝師素手洗茶的動作,確實是很容易就讓人靜下心來。
等茶水泡好,放在桌子上的那一聲輕響,打斷了夏星熠心難得的寧靜。
男人擺了擺手,就見茶藝師微微服身,轉身走了出去。
而這回,包廂裏就剩下他們兩人,夏星熠才多了些忐忑。
“這茶不錯吧?”
並不著急跟夏星熠說正事,反倒是平靜著語氣,溫和的詢問她。
“不錯。”
其實何止是不錯,聞之茶香悠悠,望之清湯綠透,呷一口,味微苦、而後回甘。
即便是她本不懂茶道,也能品咂出,這絕非凡品。
“江先生,原本倒是也很喜歡這瓜片,隻不過後來,他就很少喝茶了。”
並不想跟他過多的談論關於江慕深的問題。
“這個,我不太了解。”
夏星熠笑了笑,“袁先生,您也知道這次我約您出來是想要做什麼,我們也不再繞圈子了,開門見山明說吧。”
方才還氣質溫潤如遠山的男人,瞬息之間就端正了態度,伸出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眸子如墨般深邃。
“不知道,夏小姐約我出來,真是江總想要讓我跟夏小姐您講清楚麼?”
那雙眸子犀利的很,就好像是能看穿一切虛妄。
笑容愈發深邃,甚至半點都未曾改變,夏星熠輕輕端起茶杯,精巧的小茶杯在她白皙的手掌中晃了晃,“袁先生以為呢?”
似笑非笑。
等夏星熠從大廳走出來,在外麵等車的時候,正好看見袁律師開車穩穩地停在她不遠處,車窗展開半扇,“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