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出現這麼嚴重的病理反應呢?正常來說,你們的用藥不都是有一定的用量的麼?!既然有一定的計量把控,又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問題?!”
咄咄逼人的態度,讓這位剛下手術台的醫生有些不好回答,他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聽著一道悅耳的聲音道。
“小夏,小輝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但是,藥劑的用量我們能把握,卻不能控製小輝本身的新陳代謝。至於他到底是對那些藥劑過敏,我們已經在找人做皮試了。”
沈心薔從走廊另一側緩緩走過來,真摯誠懇的回應讓身前的醫生鬆了一口氣。
他再次道,“我們會盡我們所能來幫助他的。”
而後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沒人發現,原本站在一旁的江慕深,究竟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也並沒人知道,他現在到底去了哪裏。
空曠的走廊就隻剩下她們兩人。
“沈心薔,你現在開心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輝現在變成這樣,我也很難過。”
麵上是恰到好處的傷心,低垂的眉眼在此時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楚楚可憐。
夏星熠並不想再跟她多話,轉身朝著小輝的病房就走。
她並沒看見,在她轉身的當下,女人眼中稍稍流露的些許笑意。
轉瞬即逝。
“他不醒過來,你就不走了麼?”
冷靜沉穩的嗓在她身後響起,夏星熠甚至都沒轉過頭,目光依舊靜靜的落在沉睡的男孩子臉上。
“我要等他醒過來。”
房間中一時無人說話,半晌之後,就聽著皮鞋聲再次傳來,隻不過這回是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小輝的病房是被隔離開來的,若是無事,並不會有人朝這邊過來。
也就愈發寂靜。
她凝視著男孩子蒼白精致跟她如出一轍的臉,心裏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似的,怎麼填也填不滿。
分明前幾日,她過來的時候,男孩子還笑嘻嘻的跟她說天侃地,還打趣說不能讓女孩子照顧,非要給她削蘋果吃。
怎麼轉瞬間,他就又躺在病床上,就連呼吸聲都淺。
“小輝,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大滴大滴的淚水落下,打濕了他手邊潔白的被子,從小小的一滴,漸漸暈染成一團。
站在病房外麵,手裏還拎著一個保溫瓶的男人,到底還是沒進去。
透過那一小塊玻璃,凝視著病房中的姐弟倆。
“老大,你怎麼還在外麵站……著。”
剛下了手術的韓子銘聽到消息連忙趕過來,就看著一貫霸道總裁似的江慕深,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個保溫瓶,竟然有幾分孤零零的可憐。
嘴欠之下張口就來,音量完全沒有克製,反倒是因走廊本就空曠,而回蕩起他的話來。
男人側眸瞥過,韓子銘瞬間感覺後心有些涼。
剛才還替別人感覺可憐,現在他隻覺得這世上最可憐的人就是他自己。
嘿嘿的笑了一聲,就見男人已經捏住了門把手,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