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風吹起屋簷上的雪花,洋洋灑灑,街道上偶爾有幾個行人,穿著厚厚的棉衣,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放下轎簾,江郎已經睡著了。城北有戶人家姓金,是商甲人士。娶了五個小妾,隻有夫人生下一個孩子,姑娘叫金玉玉,從小聲強體壯,三天前突然長了一身疙瘩,醜陋不堪。
江郎自從宮中辭官後,在家偶爾有人慕名而來看病,江郎不收錢,隻是並不開藥,把一包一包藥材收起來,打算開春去南方巡診,這金老板也是慕名而來的一個。
馬車停下,我先跳下馬車伸手,江郎神出一隻放在我的手心,另一隻手提起衣角,見金老板一家等在門口,笑著點點頭。我跟在江毓後麵,金老板見我愣了一愣,大夫人站在身旁照著腰上的一堆肉狠狠的掐上一把,金老板回過神來,忙點頭哈腰請我們去廳裏。
金老板的女兒正坐在椅子上,帶著鬥篷,手籠在袖子裏,見我們進來激動的站起來,江毓示意她坐在。
我上前把藥箱放在桌上,江毓打開藥箱放上一個看起來像小枕頭的東西,金姑娘忙伸出手,手上已經看不出形狀了,凹凸不平像山峰一樣連綿不絕,在她手上蓋上紗巾,不動聲色號了半晌的脈,收起東西,對金老板說道:“金老板,疑難雜症首要是研究病因,怕是要小住幾天。”
金老板的忙道:“江大夫哪裏的話,快請。元寶,去收拾兩件客房。”江毓接道:“不必兩間客房,和我來的這位是我娘子。”
金老板有些懷疑的看著我,我往江毓懷裏靠了靠,他攬住我的腰,我們身高差不多,猛的看上去他比我高一點,但是我再怎麼看也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
最終也沒問出口,叫下人領我們先回房休息,關上門,江毓坐在床上,我上去挨著他坐下,問:“那金玉玉有什麼異常?”
江毓臉色凝重,說:“剛才把脈,金姑娘沒有脈搏了。”我安慰他道:“我們觀察幾日,看看這到底是個甚麼東西。”
晚上下人來叫我們去吃飯,我們換上一身感覺的衣服。到時人已經到齊了,除了金老板和金夫人,這位大小姐沒有來,還有那五位小妾,五夫人看起來剛剛雙十年華,看著很活潑好奇的看我和江毓走過來,看到我時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
我拉開椅子,讓江毓坐好,在他右手邊坐下。我對人間的食物並不喜歡,總能嚐出蔬菜的泥土味和肉裏的血腥味,我生來就是神仙,吃不慣也是自然。
眾人都在用飯,我隻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金老板好奇的問我:“這位……呃……為什麼不吃?”我放下茶杯,說:“我正在修仙,練習辟穀之術。”
金老板看起來很受用,“聽說修仙能長生不老,道長看我怎麼樣,能修嗎?”看你肥頭大耳,你要能修仙,豬也能成精。我裝作一臉高深地說:“人常說機緣,不過前日的因今日的果,道在心中,金老板修身不如修心。”
江毓聽完一席話,一口米飯噎住了,這可能是我在他身邊說的最像“仙”的一句話,我拍拍他的後背,他示意我沒事。
金老板自覺和我已經熟絡了,在我們之間來回的看問:“您和江大夫,你們是夫妻?”我看看每個人的神色,江毓坦然自若,看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