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老太爺出得門來。回身一望,沒有人跟出來。悻悻然邁著八字步、哼著小曲往家中走去。在路上正好堵到管家來福。“幹什麼去?”
“回老太爺的話,老太太讓我去男方家支取生辰八字。”來福恭敬地回複道。“讓好命人王家阿姆合個八字,定下好日子。”
老太爺嘿嘿地一笑。“讓王家阿姆定最早的好日子。”說罷,一步三搖著離開。
來福看著老太爺的背影,又望了望來時的方向。暗自一笑,快步就走。
“老太婆!巧兒可是撈著好人家了。”方自進入院門,老太爺就興衝衝地喊道。
隻見廳堂的門一開,啞巴廟祝夫婦迎了出來。下人們自去通報老太太了。
“臭小子打不贏我,自己還摔了一跤。”老太爺洋洋自得間接著誇耀:“以為咱家看不出來。哼!這樣的小輩,可是比你們強多了。”
啞巴廟祝趕緊上前。“爹,華仔可是南少林武聖渺然的弟子。看來,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嗬嗬。”
紅姑雙眼翻白,暗自腹誹道:“打不贏,才叫怪了。還自己摔跤?”
老太太遠遠地就聽見這邊的言談。“哎呀,老爺啊!不能便宜了那個小子。你看,我們家的紅姑就沒有找到好女婿,咱家孫女可是不能走老路啊。”說話間開始拿著手帕捂住嘴,嗚咽起來。
“誰說的,我的徒兒怎麼就配不上紅姑?”老太爺不依不饒間叫囂道:“你也不看一看,就咱這閨女,跟你轉。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眾人聞之一愕。啞巴廟祝趕緊翻身跪拜:“不孝女胥,謝師傅、師娘成全。”
老太爺聽聞到此,手指連點眾人:“好算計啊!”說罷哈哈地一笑,自去後院。老太太趕緊追了過去。一路上的歡聲笑語,讓啞巴廟祝夫婦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等到來福回來報信。紅姑又請玉蓮過來敘話,商談婚禮事宜。
短短六日的時間,玉蓮送來張巧兒出嫁所需要的,從內到外的新衣等物件。
再說,接到上級的指示,騷擾、阻擊日軍進攻任務的劉指導員一行。接敵之後,緊緊地被日軍咬住。
“指導員,你們先撤吧!總要留下一點革命的種子。”王二木接著說道:“我們來掩護。孟玉兒,快,把指導員抬下去。”說罷,不等老劉反應過來,一掌打暈。
孟玉兒咬著牙,指揮剩下的隊員,抬著老劉離開陣地。
隨著身後不斷的槍聲、爆炸聲。前來接應的鐵狗兒帶著遊擊隊員組織了最後的防線。
“快走!快走!”不斷地催促聲中,一行不到三十餘人的隊伍終於脫離了戰場,輾轉進入山區。
孟玉兒看著一眾的輕重傷員,欲哭無淚間望向冉冉升起的朝陽。
“哎!”一聲歎息中,老劉悠悠地醒轉。“不能放棄任何人。王二木,王二木!”
伴隨著呼聲,驚喜中的孟玉兒趕緊跑了過來。“指導員!你可是醒了。”
看向身邊圍過來的人,老劉問道:“王二木他們呢?”
“王二木他們、他們犧牲了。嗚嗚嗚!”孟玉兒說到此處,突然失聲痛哭。抽抽噎噎中接著說道“蕪湖遊擊隊派來接應的人,也犧牲了。”
沉默了半響,眾人整理思緒,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鐵頭陀,到前麵集市聯係我們的人,趕緊向上級彙報情況。我們會趕到天堂寨,找孟雨華他們彙合,等候上級的指示。”老劉歉意的看向鐵頭陀:“胳膊和腿上的傷口見不得水。一路上可要保重!”說罷,指示孟玉兒掏出藥粉和兩塊大洋遞了過去。
“好!我們天堂寨見。”鐵頭陀接過物品,一瘸一拐的下山而去。
等到11月25日,華仔披紅掛彩,騎著高頭大馬。在好命人王家阿姆的引領下,迎親的隊伍出了東麵的寨門,繞向西麵,再奔向張巧兒的娘家。
遠遠地一騎、急匆匆的趕來。隻見馬上之人蓬頭垢麵,腿和肩膀、粗略裹綁的紗布上血水隱現。看到前方有迎親的隊伍,來者讓開大道,從旁邊剛收割莊稼的田地裏疾馳而過。
“等一等,前麵來的可是鐵頭陀師兄?”華仔打馬直奔田地,迎向來人。
“稀溜溜”來者趕緊一勒韁繩。馬聲嘶鳴中停步細看。“孟雨華!可是找到你了。指導員他們來了沒有?”
“嗯?”華仔滿腦袋的疑問。“指導員?老劉他們不是上前線了嗎?”
“哎呀!灑家跑到前麵了!”鐵頭陀一轉馬首,打馬就走。“他們可是個個帶著傷啊。”跑出百米,又一轉馬首直奔而來。“趕緊準備藥材,趕緊拿點吃的。灑家……”話音未落,嘶鳴聲中坐騎撲臥倒地。鐵頭陀掙紮著爬起身來,又跌坐在地上。“灑家跑不動了。”說罷,抬手打向自己的胸膛。“咋就跑不動了?指導員他們還在等著消息啊!”
華仔趕緊撲了上去。抬手製止住鐵頭陀的行為。“不要急,慢慢地說。他們不會有事情的。”
伴隨而來的老五拆開八喜禮盒,拿著糕點送了過來。麻雀則快步跑向附近的人家,捧著滿瓢的水回來。
“快吃點東西。脫力後不趕緊吃點甜東西,你的功夫會倒退的。”華仔扶著鐵頭陀把甜點送到口邊。
聞聽此言,鐵頭陀低頭吃下華仔手中的甜點,就著麻雀手中的水瓢大喝了一口水。“快、快、快!他們一路奔向這裏,快點派人去接應。”稍一喘息,鐵頭陀勉力扶著華仔、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挪步走向華仔的坐騎、喃喃自語道:“指導員還在等著消息。哎呦”不待鐵頭陀昏暈倒地,華仔打橫抱起,直奔花轎,輕輕地放好。“回去。趕緊準備藥物。”轎夫們抬起花轎,撒腿就往來路跑,華仔騎著馬在後麵跟隨著。
在老五的眼色示意中,麻雀趕緊牽過一匹馬,騎上後,直奔來路而去。老五這才來到好命人王家阿姆的麵前抱拳一禮。“還請王家的原諒。突然出現的事情,需要華仔去處理。”
“你、你、你們到底還迎不迎親了?”驚恐中的王家阿姆結結巴巴地問道。
“要不,這樣行不行?”老五看著王家阿姆的反應低聲說道:“迎親的隊伍還是趕著時辰過去,路上慢一點走。華仔和花轎隨後就到。”說這話,五塊銀元放入王家阿姆手中。
驚喜中的王家阿姆緊緊地攥著銀元,眉開眼笑間說道:“不礙事,不礙事。隻要不耽誤時辰就行。讓姑爺快點趕過來就行了。我們慢慢地走,等著姑爺。”說罷,領著餘下的眾人抬著聘禮迤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