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迷中醒轉過來的華仔，呆呆地看著眾人。
“還有退路嗎？”疑問的聲音擠出喉嚨。“我們還能退到哪裏去？”
“哎”啞巴廟祝抹著眼淚離開。其他人互相觀望中黯然無語。
“孟雨華同誌。要不然，按照我們的約定來開展工作？”老劉接著說道：“老太爺他們已經開始轉移了。你們也要趕緊撤離。”說罷，安排引導的人留下來照應，起身離開。
“華仔哥！我聽你的。”張巧兒扶著華仔。“大家都在等著你的安排。”
“先撤離轉移吧。”華仔看著傑克遜等人。“等到大家都安全了，再安排今後的行止。”
眾人紛紛地離開。收拾家什，向深山處轉移。
“華仔遭受的打擊可不是一回、兩回了。”查德看著前麵馬車上華仔、張巧兒相擁孤寂的背影。“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一點什麼？不能讓他一個人承擔悲痛。畢竟他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
“好了，好了。”傑克遜壓低聲音狠狠地說道：“為了給你的萊蕾報仇，隱忍了這麼些年。也該是讓那些黃猴子們知道上帝的仁慈了。”
老五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傑克遜、查德。“為老不尊。有心思還要請教你們的神？我輩中人向來是快意恩仇的。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麻雀卻翻著白眼、摸著肚子說道：“吃飽肚子再說話。你們就不感覺到餓嗎？”說罷，“咕、咕、咕。”的腸鳴聲響起。
傑克遜、查德一對眼神，笑容慢慢地延伸到整個臉龐上。
一個爆栗接著一聲哀呼：“就知道吃。”說罷，老五掏出糕點塞給麻雀。“要是喜鵲在就好了。最起碼，不用看到你這個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好了，好了。孩子還小，長身體的時候，肯定不如我們那樣捱得住餓。要不然，你把麻雀過繼給我。保證不讓你看到他挨餓的樣子。你看這樣好不好?”傑克遜話音未落。
老五趕緊拉著滿嘴糕點的麻雀跳下馬車急匆匆地離開。“一天到晚的搶孩子，你們這些黃毛鬼就沒有好人。”
“你誤會了。親愛的老五兄弟！”查德趕緊解釋：“那是傑克遜一個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收麻雀為徒弟。你看這樣行不行？”
聽到查德的解釋，老五回頭丟下一句話：“還不是一個意思，按照我們的習俗，師尊如父。哼！”抬手比劃食指前麵的指甲：“教了那麼一點點的東西，就叫師傅。那裏去找這麼便宜的事情。麻雀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聽到後麵車隊的叫鬧聲，張巧兒在華仔的耳邊低語道：“你教會我電台的使用，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啊？”說罷，掩嘴而笑。
華仔反手摟住張巧兒的腰身，小聲說道：“還不快快地叫我一聲‘師傅’？”說罷，下意識的偷偷打量不遠處的啞巴廟祝。一吐舌頭、說道：“這個可是開不得玩笑，要是讓嶽丈大人知道了，還不打折了腿腳？”
看到華仔終於放鬆了心情。張巧兒的心頭不由得一鬆。“閨房一樂而已。看不出你還是怕我爹的啊！”看著張巧兒巧笑嫣然，華仔心中莫名其妙的一痛，不由的暗歎：“愛妻，可是要苦了你了。”華仔強裝笑靨低聲哄鬧著張巧兒。
而老婦人則坐在不遠處的馬車上手撚佛珠，默誦著‘清心咒’。玉蓮和阿福默默地垂淚在身側相伴。
趕到指定的地方安歇，天邊已經出現點點的繁星。大家匆匆地吃過晚飯。
華仔安頓好老婦人和張巧兒，悄然來到傑克遜等人休息的地方。
“眾位叔叔，白天的事情你們怎麼看待？”華仔望向眾人。
“好了，好了。華仔。你已經決定了，我們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就行了。不用商量來、商量去。要不然，顯得太生分了。”傑克遜看了看查德：“他早就想給黃猴子們一點教訓了。”
“那就這麼辦。”華仔看到老五肯定的點頭，接著說道：“我們按照老劉的建議，回上海。不過……。”
“不過什麼？”查德忍不住問道。
“一切行動都要服從老劉的指揮。”華仔掃視著眾人，繼續解說道：“這是一個大計劃，需要我們互相之間的默契配合，行動中可能會丟掉性命。”
“好了，好了。一把老骨頭了，還怕什麼？”傑克遜肯定的答複中露出少許的寂寞：“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還能不能回到年輕時代的狀態？”
“重武器咱們是玩不了，打一打悶棍、敲一敲邊鼓什麼的，應該不是問題。”查德不滿意傑克遜的蕭索回答，大聲說道：“年輕的時候，我們不也是這樣玩的嘛。”
“不就是玩弄日本猴子嘛。”老五拍著胸口說道。“這些事情，還可以召集一些江湖中的人一起做。這方麵、我熟悉。”
“不，我們不僅僅要做到這些事情。”老劉從暗處走了出來。“華仔要變成真正的‘日本人’，進入日軍內部，查探消息。為大部隊的進攻提供信息，還可以截獲武器彈藥。”
“巧兒，出來吧。”華仔衝著身後的暗影，沉聲說道：“既然來了，就說一說你的意思？”
張巧兒一步一挪、慢慢地靠近，眼中霧氣升騰。低聲問道：“媽媽怎麼辦？還有……。”
“還有，巧兒已經懷上孩子了。”啞巴廟祝落寞的隨著張巧兒走了過來。“醫館的趙先生已經把過脈，確定是喜脈。”
“哎呀！我要當爹了！”華仔呆愣片刻後瞬間高呼。“嗬嗬”傻笑中趕緊走過去輕輕地扶著張巧兒。“巧兒，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苦笑中的張巧兒突然停下腳步，反手緊握華仔的手、看著華仔的眼睛說道：“華仔哥！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可是，現在……。”
“好了，好了。讓華仔他們小兩口說說話，我們先去休息。明天再說明天的事情。”說罷，傑克遜率先回到帳篷。
餘下眾人紛紛地離開。
次日的晨曦中，麻雀第一個衝了出來，到處尋找吃的。翻箱倒櫃的聲音驚起了華仔、張巧兒。兩人相視一笑，起身離開餘火將息的火堆，往不遠處的山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