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在世間深情留存,讓人忘然於人妖之間。難忘,惹思量。為愛,妖願入凡,人願成魔。原本兩兩不相幹,為愛,混沌了煙火。”
————題記
傍晚,西天的落日輕盈的灑下一層緋紅的薄紗,遲暮將天將地將江河將山嶽草木皆籠罩在一片明輝豔光中,飄移的雲彩在江麵投下婀娜的影姿,徐徐江風拂,與水草,葦影和著暮歌搖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滲出那壯麗撫媚,美而淒。
一名身著青裳的女子撐著油紙傘,邁著優雅的蓮步走來,烏黑的秀發用發髻盤著,幾縷青絲淘氣的輕觸絕美容顏。
“姐姐。”隻見她紅唇親啟,乍一聽似那黃鶯出穀,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
“嗯。”應和她的女子著一襲白衣委地,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峨眉淡掃,麵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傾美容顏,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猶如煙花般飄渺虛無。
“姐姐當真不願同我回青丘?”青裳女子百感交集的望著眼前的白衣美人兒,撐著油紙傘的手不由的重了幾分力道。
“君何在,吾何在。”白衣女子的雙眼折射出堅定的光芒,誘人的唇勾勒上揚的弧度,自信而不輕狂。
“可你是妖啊!”青裳女子悲戚的朝她喊道,攜著絲絲祈求,一行清淚順著她潔白如玉的臉頰劃落。
白衣女子聞言,神情霎時黯淡。
是啊。
她是妖,而他卻是人。
人妖殊途。
想之於此,傾城的俏臉上勾起一抹極其嘲諷的笑,
“姐姐,我們回青丘好嗎?永不再踏入人間。”青裳女子拋開手中油紙傘,四目相對,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俏臉就這樣毫無征兆地闖入白衣女子眼簾,人兒的心微微作痛,伸手欲拭去青裳女子的淚水,纖纖玉手卻停留在半空,宛如有一層薄紗阻隔,收手。
“雪鳶,你這又是何苦……”白衣女子無奈的望著雪鳶,想說些什麼話來,卻隻能硬生生的咬出幾個字,瞳孔交織著複雜的情感,心中盡是苦澀之情。
若是當初,她未遇到他,她也許會心靜如水的度過百年吧,但是那漫漫的孤寂空虛,又怎麼填補?
樹妖婆婆說得沒錯,情傷人,也傷妖。
為愛,妖願入凡塵,人願成魔道。
她也一樣如此。
愛情,超出了世間的一切法則桎梏,哪怕心知那隻是是飛蛾撲火,也要奮不顧身的朝愛前進。人皆如此,皆為一個愛字。
“姐姐,你真的這般固執……”雪鳶見白衣女子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一臉悲戚的輕輕呢喃著,轉而化作一道綠光,消失在遠方。
白衣女子還在為雪鳶的那抹妖光錯愕,當她回過神來,雪鳶早已離去,地上僅餘一把被丟棄的油紙傘。人兒輕輕拾起油紙傘,拂去上邊的塵灰,皺眉苦思,眉間有著化不出的悲傷憂愁。
她就如同這把油紙傘,皆是被人拋棄……
夜晚,月光朦朧,像隔著一層薄霧,撒落一地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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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的天空放佛被高大的樹木枝條割成了一綹一綹的藍綢緞,斑斑駁駁的光點散射下來,隨著樹葉的搖曳在空中起舞。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不遠處傳來嗬斥聲,帶著無形的威嚴。
白衣女子淡漠的望著眼前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的老道士,緘口不言。
“喂,妖孽,好歹也應一句呐,你看我在這道上混的多不容易。”老道士吹胡子瞪眼,一副無賴樣。
“我沒害人。”白衣女子撫額,百般無奈地說道。
“那你也還是妖。”老道士恃才傲物,一臉的不屑。
“我沒害人。”白衣女子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加重了語氣,眉宇間透著煩躁。
“你害沒害人關我啥子事。”老道士傲嬌地切了一句,一副欠扁的樣子。
女子依舊沉默不語。開啟神識探了探周邊的地勢,暗自運起法力,欲想來招聲東擊西。
不料,卻被識破。
“你別白費力氣了,我設了陣法。”老道士鄙夷的望著她,從腰間取下酒葫蘆,大灌一口,半眯著眼,細細品味嘴中濃鬱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