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麵了。”慕容緋坐到寧傾嫵二人的鄰桌上,懶散招呼了一聲,好似極為熟稔一般。慕容汐依舊跟在他的身旁,神色不大好看。
寧傾嫵連看都未曾看他,陳靖世子又如何,這個世間,能夠讓她正眼相待的,還不包括他。慕無傷秉著慕家家主的風度,淺笑頷首。
“不知兩位目的何處?”慕容緋輕抿了一口茶,微微蹙眉,到底是路邊隨便支起的茶鋪,入口的滋味實在不能同他平日裏喝的相較。
“京城。”寧傾嫵淡淡道。
“那實在是巧,在下也是京城。”慕容緋挑眉,似乎有幾分意外。
“不如同路?”見寧傾嫵沒有再回他,慕容緋倒自顧自接起話來。
“緋哥哥……”慕容汐立刻拉住他的衣袖,低聲道。
“堂堂世子同公主,我等凡俗之子還是不要太接近得好。”寧傾嫵當然知道他們此次回京的意圖,她倒不想同西諳皇室再有什麼牽扯。
“既然知曉了我們的身份,還能拒絕得如此不假思索,姑娘實在是叫在下好奇。”慕容緋收起笑意,離寧傾嫵更是近了幾分,壓低了聲音:“既然姑娘知曉我們的身份,那自然也知道我們回京城的目的吧,不知姑娘可有意願一睹南映君王之容?”
“南映君王豈是想見就見?”
“隻要你想,在下自然有法子。”慕容緋這話不假,君留雁在西諳定是會逗留些許時日的,而作為西諳皇室中頗有聲望的陳靖世子,定是會有接觸的機會。
“嗬嗬,我若真想見他,何必如此。”寧傾嫵笑出聲來,眸色灩灩,“不過,世子的邀請,的確很難叫人拒絕啊……”
慕無傷放下茶盞的動作停頓了片刻,轉而恢複自然。
寧傾嫵當然知道,慕容緋是在懷疑她的,不過,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隱姓埋名躲一輩子。此次出穀,她便是做好了一切準備的。她從來就沒有在刻意躲他,像寧傾嫵如此驕傲的人,即便是恨,也要恨得正大光明。
“公子,公子,方才小人遇見一親信,說家中老父病重,必須要趕回家,對不起,這是您給的銀兩,小人放這兒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就在談話間,寧傾嫵隨意雇的車夫突然匆匆上前,對慕無傷不斷躬身道。
寧傾嫵不語,這方圓十裏,竟也能碰上親信,連扯謊都無法尋個好的借口。瞥了一眼慕容緋,後者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似乎絲毫同他無關一般。
“既然天意也是如此,還請姑娘切莫再推辭,在下的馬車雖說不夠寬敞,可容下四人倒還是綽綽有餘得很,這種地方,想再尋輛馬車也非易事。”慕容緋笑意自然,滴水不漏。
“那便勞煩了。”答話的是慕無傷,寧傾嫵聽見他的話後,卻也無異議。
從兩輛馬車到一輛馬車,陳靖世子嗬,倒不知是高估了他還是低估了他,連這種手段都使了出來。隻是寧傾嫵始終未曾知曉,慕容緋對他們有著如此執著的原因又是如何。堂堂一個世子,應該不會隻是因為好奇而已吧。
馬車徐徐。多了二人的車廂確實不算擁擠,寧傾嫵靠在慕無傷的左側,神色懶散,闔起眼。慕無傷亦沒有任何不自在,相反那份與身居來的高貴,好似另外二人才是客一般。
“喂,你臉上是有什麼疤痕之類的嗎?”慕容汐閑來無趣,又惱怒寧傾嫵的態度,便出聲對寧傾嫵道,語氣簡直可以稱之為挑釁。
“公主若是無趣,隨意都好,何必如此自找無聊?”寧傾嫵閉著眼,懶懶道。
“你——”慕容汐哪是受過如此奚落,站起身子,卻被橫梁撞到,更是氣急,想也不想便跨出步子,纖纖素手便已是伸向寧傾嫵的臉,意欲揭下麵紗。
“汐兒——”
寧傾嫵連眼都未曾睜開,隻感到一陣輕風,迅雷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