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觀的人群已經散了,一聲公主倒也沒有引起什麼轟動。
“你……”慕容汐上前一步,剛想說什麼,便被慕容緋打斷。
慕容緋淺笑,青衣翩翩,玉墜輕擺間,儼然的深究藏於眼底:“在下陳靖世子慕容緋。不知姑娘何人?”
“早有耳聞西諳陳靖世子交友天下,風流恣意,如今果真如此。”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女子中極為鮮明。
簾子揚起,寧傾嫵黑色華服,下擺處是大簇的豔色,長長拖遝在地,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好似繁花鋪了一地。單手支著下頷,坐姿隨意。
雖然蒙著一層麵紗,卻絲毫不折損傾城色。
“看來在下同姑娘倒是果真有緣。”慕容緋在見到那雍容身姿時,先是愣住一瞬,便又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寧傾嫵輕笑。
三千嫵媚,細長的眉輕挑。
西諳陳靖侯的世子麼,倒當得起世人的評價。陳靖侯是西諳現任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權勢滔天,而慕容緋,則屬於直係的皇室血脈,雖隻是世子,但西諳頂端的那些人都心知肚明,慕容緋的影響力,決計不低於一個嫡出的皇子。這也是為何堂堂一個公主會喚他哥哥的原因。不然按照他的身份,是決計比不上公主的尊貴的。甚至有傳言,皇位的最佳繼承者並非曾經的慕容晉,亦不是現下的數位皇子,而是這位陳靖世子。
“世子切莫轉移心思,方才我的話公主還未答我。”寧傾嫵微微側過頭,低調與華麗,這種極致的矛盾與美感融合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給視覺上帶來的強烈衝擊絕非慕容汐的嬌美可以比擬。甚至還未揭去麵紗,可卻已是勝上不止半分,“公主說,我究竟如何錯了?”
“你連馬車都沒有下過怎麼會知道那人是裝的?我看你根本就是碰巧緋哥哥出現才幫了你,你本身還是惡毒!”慕容汐現在哪還有一個公主的模樣,嬌蠻同一般千金大小姐無異。
寧傾嫵看著她,眸色沉沉。
其實慕容汐的心思倒也是有道理的,這麼多圍觀的人都不曾發現那人的裝的,寧傾嫵連馬車都沒下怎麼會如此篤定?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本身便就是如此惡毒之人。
“嗬——”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清晰,黑色沉鬱地醉人,“在此便送十六公主一句話,切莫將他人同你放在同一個高度上。”
若是四年之前,寧傾嫵定不會同她廢話這麼久,按照她的脾性,定是將慕容汐拔了舌。可是四年之後的現在,卻能在鬧市之上,心平氣和不鹹不淡。
“大膽!你既然知曉我的身份,還敢如此放肆!”慕容汐領會了她話中含義後,美麗的麵龐上怒火一片。
“姑娘,可否告知身份?”慕容緋還是不溫不火的模樣,而那眼中,全然探究。
“身份?”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寧傾嫵沉沉笑出聲,“一介常人罷了。”
她能有什麼身份?若說四年之前她還是南映皇後,那四年之後,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罷了。
“走罷。”寧傾嫵低聲吩咐道,掩在重重暮色下,連眼神都難測。
馬車漸行漸遠,慕容緋攔下了打算追上去的慕容汐,似乎在沉思著些什麼。
同樣在西諳,離周城不過百裏的一個小鎮,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又是怎麼的牽扯錯亂,又是怎樣展開一個疊疊不休的愛恨情牽。